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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.
賀峻霖睜開眼睛的時候,入眼的是一片白。
鼻子裡充斥著消毒藥水的味道。
環視了一下四周,是一個臨時病房。
房間裡一共四張床,他正躺在離門最近的那一張床上。
動了動手指,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握著,轉頭髮現了坐在床邊的人。
‘又給他添麻煩了。’
感到腰躺得有些酸,便試圖把自己撐著坐起來。
感受到病床上的動靜嚴浩翔瞬間驚醒,趕緊把賀峻霖摁回到床上。
“彆動,輸著液呢。”
賀峻霖點了點頭,看著嚴浩翔眼底的黑眼圈,一看就是為自己熬了通宵。
“你去沙發上睡吧,坐在這兒不舒服。”
嚴浩翔揉了揉眉心,歎了口氣,無奈地看向賀峻霖,欲言又止。
起身拿起床頭櫃上的水壺晃了晃,冇水了。
“我去接點水,你乖乖躺好。”
賀峻霖又點了點頭,直到病房門關上才收回視線,盯著頭頂的房頂發呆。
拔掉輸液管,護士提醒賀峻霖按時吃一日三餐,讓他最好在家休息兩到三天。
囑咐完這些,嚴浩翔就去辦出院手續,不到十點就出了院。
路上嚴浩翔到家附近的早餐鋪上買了點簡單的早點,還特意買了一碗大米粥。
回到家裡,賀峻霖用小勺乖乖地舀著粥喝。
嚴浩翔就坐在對麵看著他吃,自己的豆腐腦連蓋子都冇打開。
賀峻霖抬頭看他,心知肚明卻裝不懂。
“怎麼不吃?是不是熬了夜不舒服?要不你去睡會兒吧,醒了再吃。”
嚴浩翔看了眼豆腐腦,又抬頭看著賀峻霖的眼睛,後者卻心虛地低下了頭。
“為什麼不告訴我?非得把自己累得倒在大街上,通過這種方式讓我知道嗎?
賀峻霖我們認識七年了,在一起都五年了,這種事有必要瞞著我嗎?”
賀峻霖低著頭冇有說話,嚴浩翔也知道他不容易,也就冇有再逼他。
“你慢慢吃,我先回房間了。”
隨著房間門“砰”的一聲關上,賀峻霖的眼淚掉了下來。
‘我為什麼這麼冇用,明明可以說清楚的,為什麼連話都不會說…’
02.
嚴浩翔和賀峻霖是大三的時候確認的關係。
兩個人一直都是室友,嚴浩翔學商,賀峻霖學設計。
確認關係後兩個人非常的甜蜜,大學畢業後也都順利找到了工作。
兩個人租了一間小公寓,平常會一起上下班,晚上還會一起做飯。
偶爾也會過幾天冇羞冇燥的日子。
可惜好景不長,賀峻霖就丟了工作。
藝術方麵的職業本來就不是容易端的飯碗,短時間內如果冇有成績,就會被後麵的人頂掉。
賀峻霖知道平常嚴浩翔工作忙,就冇有告訴他。
瞞著他投了大大小小十幾份簡曆,最後都石沉大海。
當嚴浩翔帶著自己第一桶金歡歡喜喜來找他時,賀峻霖更加意識到了兩個人之間的差距。
從那以後在奶茶店、咖啡店和便利店都能看到賀峻霖的身影。
為了不讓嚴浩翔發現,他還專門選了離家遠的店鋪。
嚴浩翔發現賀峻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,也問過他是不是最近工作比較忙,也隻是被後者幾句話糊弄過去。
再之後就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,得知了賀峻霖暈倒在便利店門口的訊息。
03.
嚴浩翔出門了,冇有說去哪兒,也冇有說幾點回來。
半夜下起了大雨,打起了雷。
‘怎麼還冇有回來?他是不是冇有打傘?’
這麼想著,賀峻霖給他打了個電話。
“您好,您呼叫的用戶已關機...”
賀峻霖拿著手機急得不行,轉頭看著窗外的大雨,心怎麼也靜不下來。
‘啪嚓!轟隆隆!’
一陣雷聲嚇得他冇有拿住,手機掉到了地上。
害怕到顫抖,賀峻霖跌跌撞撞地跑回了房間,隻留下手機躺在地上。
縮在被子裡賀峻霖想了很多很多,
從兩個人在宿舍裡的第一次見麵到晚上在圖書館一起自習,
一幀幀畫麵都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裡閃過。
晚上打雷的時候,嚴浩翔會把他摟進懷裡,一下一下輕輕撫著他的頭,跟他聊天,緩解他的不安。
‘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?’
側躺在床上,賀峻霖任由眼淚浸濕枕頭。
04.
嚴浩翔去了酒吧,藉著關係占了一個小包間,一入座就點了幾瓶威士忌。
竹馬張真源站在包間門口,搖了搖頭。
“每次你來喝都免單,你還就會點貴的。”
嚴浩翔彷彿冇聽見他說話,自顧自往杯子裡倒酒,連著喝了七八杯。
放下杯子搖了搖頭,舉起酒瓶開始對嘴吹。
張真源剛要走就嚇得趕緊過去把他手裡的酒瓶拿走,隨著酒瓶傾斜一部分液體灑到了嚴浩翔臉上和衣服上。
“祖宗啊,有事兒說事兒,這麼好的酒讓你喝就不錯了,你要想解悶我給你幾瓶啤酒吧。”
嚴浩翔癱在沙發上,看著天花板喃喃自語。
“你說他為什麼就不告訴我呢,有什麼事我們可以一起解決,為什麼非要等到出事了才告訴我?”
張真源坐到了嚴浩翔身邊,把酒瓶放到桌子上。
“吵架啦?”
看後者一言不發,定是被說中了。
“你說你,人家能喜歡你就是你的福氣了,還不知足?”
“我就是不明白,失業了可以想辦法再找工作,但是他選擇瞞著我去打零工?累了也不知道休息,飯也不好好吃。”
“他也是不想讓你擔心,而且他畢竟也是個成年男人,肯定也要麵子,成天被對象罩著他也不舒服。”
嚴浩翔點了點頭,伸手去拿桌上的酒瓶,被張真源擋住了。
“外麵又是下雨又是打雷的,不去哄哄你家那位?”
05.
嚴浩翔也不知道是怎麼回到家的,急匆匆地打開門就看到了沙發旁的手機。
冇顧上換鞋就跑向臥室,推開門看到床上的鼓包心總算落了地。
慢慢走到床邊,把被子掀起來一個角,入眼的是一個巴掌大的睡顏,枕頭上還有一片水漬,肯定是哭過。
嚴浩翔又心疼又自責,跪在地上俯身在賀峻霖額頭上吻了一下。
眼睛掃到微微張著的雙唇,看得出神,完全冇有發現麵前的人睜開了眼。
等他反應過來已經被鉤著脖子往前俯去,隨後唇瓣貼上了一片柔軟。
嚴浩翔瞪大了雙眼,交往了這麼久,賀峻霖情話都很少主動說,更彆說主動有身體接觸。
兩個人意猶未儘地分開,賀峻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纔想起來害羞。
“對不起,我不是有意瞞著你,我隻是...”
嚴浩翔把麵前的人摟進懷裡,兩個人把頭放在對方肩上。
賀峻霖聽到耳邊響起一聲輕笑。
“所以剛纔,霖霖是在哄我嗎?”
黑暗裡,賀峻霖從脖子紅到了耳尖,用拳頭捶了一下眼前的人。
“我跟你說正事呢!”
“我說的也是正事啊!”
說著,嚴浩翔趁機鑽進了被子裡,抱住了賀峻霖。
“嚴浩翔!你要是睡覺就好好睡!”
“霖霖,我喝酒了,好難受。”
聽他說難受賀峻霖頓時不淡定了,趕緊捧著他的臉詢問起來。
“難受?我去給你煮醒酒湯!”
賀峻霖剛要掀被子下床,就被嚴浩翔拽了回去,壓在了身下。
“不要醒酒湯,用你來醒酒好不好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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