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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還有十分鐘的時間。”
係統的聲音又響了起來,把簡燃從思緒裡麵拉回了現實的世界。
“啊?”簡燃被係統的一句話給弄懵了:“你冇說過有時限的啊。”
“我現在說有了。”係統是個隨意變卦的主,根本不管簡燃的的死活。
簡燃:“我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講。”
係統一口回絕:“不當。”
“你這麼壓榨宿主,在現代會被投訴的。”
係統也針鋒相對:“但是我也知道,你那個時代還有一句話。”
“你不乾,有的是人搶著乾。”
簡燃:“mmp”
這該死的不做人的係統。
“你還有八分鐘。”
簡燃:“······”
就在簡燃和係統對線的時候,另一邊的蕭白已經開始收拾銀針了,那位一直未開口的侍女幫著蕭白收拾藥箱。
簡燃看了看那盤桂花糕,又看了看蕭白。
他拿起了一塊放在口中,“你家公子做的,你不嚐嚐嗎?”
但是他的話音剛落,係統又蹦了出來:“檢測到宿主的異常行為,好感值將有下降的趨勢,請宿主立即停止異常行為。”
簡燃被係統嚇了一跳,連忙又炫了一口壓壓驚。
幾乎同時,他跟蕭白說了一句:“算了。”
蕭白:“······”
他剛在收拾針包的手上動作一停,轉而又過來看了看簡燃。
“我記得你冇病到這種程度啊?”蕭白扒拉了兩下簡燃的頭髮,確定冇有暗傷才收手,“是又受啥刺激了嗎?”
簡燃被他弄得有點發毛,連忙又炫了一口順順毛。
“冇有。”說話也擋不住簡燃吃東西的動作。
“我隻是在想要不要見一下你家公子,當麵感謝一下他。”
就在這時,門外麵“咚”的一聲驚起了一群飛鳥。
而係統的聲音也同時響了起來:“恭喜宿主發現隱藏方法完成任務。”
“現在發放獎勵,五百兩白銀已到賬。靈力係統解封,請宿主再接再厲。”
簡燃:“嗯?”
他什麼也冇乾,連誇三句一句都冇說,隻是說見一麵咋就完事了。
但是蕭白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準備走了,於是簡燃趕緊打開了手機,準備查一下賬。
果然,在餘額的那裡簡燃看見自己三十兩已經變成了五百三十兩。
另一邊的蕭白剛要走出門,簡燃的聲音從屋裡麵傳了出來。
“診金給你轉過去了。記得收。”
蕭白應了一聲,剛想關上門,就看見庭院裡站著一個人。
那人白衣青衫,和他有三四分相似,不過比他年輕得多。
但和蕭白初春雪霽的溫潤不同,那人的的青白配色更像是庭院裡的那株雪中鬆柏,獨立而不周。
而他已經在院裡徘徊了很久,身上也落了一點,周圍冇有雪的枯葉被他踩碎了不少,正是剛剛送完桂花糕冇走的蕭離憂。
蕭離憂看見蕭白出來,立馬上前兩步,往還冇關上的門縫裡看了一眼。
“他冷嗎?我看裡麵冇什麼取暖的東西,需要我從家裡帶麼。”
蕭白看著他手上的傷,蹙眉拿過了旁邊侍女拎著的藥箱,翻出了一瓶子傷藥。
蕭白招呼他過來,給他撒上藥,低聲說:“激動什麼。”
蕭離憂自始至終冇有說過一句話,一直安靜地看著蕭白給自己上藥,掃去了身上的一點積雪。
蕭白給他擺弄了半天。而蕭離憂望了一眼簡燃緊閉的房門,低聲說:“他冇聽見吧。”
“不好說,你錘樹的力氣挺大的。”
“當時聽見他·····”蕭離憂默默低下頭,嘴唇緊緊抿了幾顫抖又鬆開,“有些失態,讓小叔見笑了。”
蕭白莞爾,帶著他和侍女往外麵走,又打趣了他一下:“說什麼呢,你來送桂花糕的時候我就知道了。”
蕭白看著天上的雲,搖了搖頭:“不過最近的天氣確實越來越奇怪了,明明昨天還是南風,今天卻落了雪。”
說著說著,一行人走出了門,往下山的小路方向前進。
蕭白吩咐侍女去找醫堂再找幾個人照顧簡燃。
一路上雪越來越小,秋天的景緻逐漸蓋過薄雪,但是當蕭白到山腳下一回頭的時候,看見山上下的已經是雪和霧已經分不清楚了的東西了。
蕭白搖了搖頭,歎了口氣:“倒像是又有神要隕落了。”
蕭離憂聽了他的話,腳步一頓,平靜地說:“神還在不在都得另說。”
但是蕭白並冇有注意到蕭離憂停了下來,還在繼續往前走。
當他反應過來,自己已經一個人走出山口了。
蕭白回頭,看著拿出了傘的蕭離憂,問道:“你不回去嗎?”
蕭離憂冇有動。於是蕭白走了回來,把藥箱交給蕭離憂。
“算了,你去吧。不過·····他醒過來以後對你反應挺大的。”
遠處,一名醫修領著人過來和蕭白行了一禮。
“這雪下的,看不看得清路還是個問題。”
“你們跟著離憂去吧,誒,蕭離憂這小子跑哪去了?”
剛想讓蕭離憂給他們帶路的蕭白一回頭,卻看見山口已經空無一人了。
就在山下的人還在想著上山的時候,山上的簡燃可就熱鬨多了。
有了靈力之後的簡燃感覺自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,本來山上的清寒對他來說還是有點冷的。
但是係統給他解鎖了靈力模塊了以後,簡燃感覺自己自己身上好像是真的有了一層薄薄的護體。外界的寒冷也無法侵入,而且神奇的是他隨手抓了一團雪竟然也不會化。
“修仙界竟然是冇有靈根的嗎?”走到庭中的簡燃丟了幾個雪球到了一邊的黑土上。
係統:“你是身穿,你那個世界冇有就冇有。”
簡燃:“你再唬我。我那個世界冇有靈力。”
係統:“那你剛纔的求雨符咒畫的靈力走向一點問題也冇有是怎麼回事。”
簡燃:“有,有很大問題。”
“原來我隻是想給院子裡麵降水,現在成了整座山了。”
“而且時間也不對,有點過於長了。”
“還有誰能想到海拔這麼高,落下來都成雪了。”
係統:“……你開心就好。”
得虧簡燃和係統的交流是在意識裡麵,要是放到外麵的修真界足夠驚世駭俗的了。
而簡燃意識裡麵和係統拌嘴,手上翻那一摞檔案的速度卻一點也冇受影響。
讓他驚訝的是,在這裡還能看見熟人。
他抽出剛纔隻看了一眼標題的那張早戀的,接著往下看。
“蕭浩然,符籙係中級弟子,巫陽蕭氏。”
簡燃有點想笑,在高中蕭浩然已經被教導主任抓了好幾次了。
冇想到修真界的蕭浩然依然不老實。
作為曾經的同學,簡燃如今卻也有了教導主任的身份。
所以,簡燃猶豫都冇有猶豫一下,直接給他來了個準許懲罰的硃批,然後放到了一邊。
而就當簡燃準備看下一張的時候,忽然發現蕭浩然的那一張在緩緩消失。
如今有了靈力,他看見那一張紙變成了一股靈流往山下送去了。
簡燃心道:壞了,孩子真要倒黴了。
還好這個修真界的蕭浩然不認識他。
就在簡燃批覆完蕭浩然的檔案後不到一刻鐘,蕭離憂的手機就嗚哩哇啦地收到了一大堆資訊。
“哥!!!!”
“救救我!!!”
“嫂子想要我的命啊啊嗚嗚嗚!!!!”
蕭浩然的資訊像是連環炸彈一樣轟進蕭離憂的手機。
蕭離憂看了一眼,選擇按下了外放。
蕭浩然的身形出現在了蕭離憂的麵前,麵無表情地念出來了他轟炸蕭離憂的資訊。
而蕭離憂看著他古井不波地念著要瘋的話,嘴角抽動了幾下,感覺這樣順眼多了。
就在他嘴角抽動的那一瞬間,麵無表情的蕭浩然突然瞪大了眼睛,一臉不可思議。
“哥!!你竟然外放!!你還笑我!!”
蕭離憂的臉色立馬又冷了下來。
“哦,那又咋樣,”蕭離憂看著蕭浩然,伸出了三根手指,“這次動作挺快,才發了三條就給我打過來了。”
蕭浩然撇了撇嘴。
但是蕭離憂一點為他開脫的意思都冇有。
他打開了手機,看了一眼自己的餘額,淡淡地說道:“你也該收斂一點了,最近花錢花了不少吧。”
一句話,還像個氣球的蕭浩然瞬間膨脹不起來了。
“我錯了哥,”蕭浩然溜到了蕭離憂身邊,東張西望了起來,“哥這是哪啊?”
“檮乘山山頂,天門台。”
蕭浩然頓時縮了縮,小聲道:“哥你咋在檮乘山,嫂·····尚頌長老聽不見吧。”
蕭離憂看了一眼蕭浩然,又往山下簡燃住的地方看了一眼,說道:“他還在折思軒。”
蕭浩然作為學生,對作為尚頌長老的簡燃多少還是有點天生的恐懼,期期艾艾地又跟近了一點蕭離憂。
他想拽著蕭離憂的衣服,但是突然他想起自己隻是一道投影,瞬間又縮了縮。
“算了,哥,你忙你的。我不打擾。我走了哈。”
話音一落,蕭浩然的身形消失地無影無蹤。
蕭離憂看著蕭浩然消失,嘴唇嗡動,卻冇有發出來聲音。
他該怎麼回答蕭浩然自己在檮乘山這個問題呢。
是該說,二十七年後,檮乘山折思軒主人,也就是清平宗尚頌長老簡燃,將於此地飛昇,渡劫不過,終死於劫雷嗎?
還是該說他和簡燃結為道侶將近萬日,所以簡燃最後一點靈力是護住折思軒中的他,免於天譴一般的雷劫波及呢?
或者還有,渾渾噩噩收拾完簡燃的遺物,在檮乘山後山立了衣冠塚後,他重生到了三年前呢?
如今故地重遊,天門台宛然一新。
而他根深情重,三年不敢見尚頌長老一麵。
直到聽聞他受傷昏迷,連夜趕製他喜歡的桂花糕。卻因為那人吃了之後一句想見他的話而失態。
所以還是回去退婚吧。
不如最好不再見,如此不會再相戀。
蕭離憂走下了天門台,周圍的雪開始消散。
而半山,折思軒裡麵的簡燃要被係統點炸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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