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這就被這樣架著抬了出去。
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,這還是他首次目睹外麵的景色,積雪早己鋪滿山,萬物的表麵上也結了層厚霜。
春天來了,積雪也在慢慢消融,然而冬天的寒意並冇有這麼簡單消融。
許這從這片極寒中察覺到一絲肅殺之意,比起雪天的寒冷,那種感覺更讓人膽寒。
一路無話,唯有踩在雪地上的沙沙聲。
大概一盞茶的功夫,他們走到了一處較為寬闊的地帶停了下來。
許這快速環視一圈,發現這個小廣場上零零散散站著十幾個人,但是都無一例外,全部都是虎背熊腰的壯漢。
“老大,人我己經帶來了。”
山羊鬍走到為首的壯漢旁,低聲道。
“哦?”
為首那人眼睛一亮,轉過頭打量著被五花大綁的許這。
“小兄弟,對不住,隻能委屈你一下啦。”
大虎是一個聰明人,他清楚綁架許這的危險性。
他也是聽說許家是陽城最大的家族,而許家公子又是一個整日花天酒地,遊手好閒的公子哥。
無論他闖下多大的禍,對他過分溺愛的爺爺都會解決,正因如此大虎纔敢冒險綁架許這,要是能從許家身上扣下來一塊肉,他們這輩子都不用愁吃喝了。
這樣想著,大虎回頭抽了山羊鬍一巴掌:“媽了個巴子,以後叫你辦事你就給老子細心點,還不去給許少爺鬆綁!”
山羊鬍莫名其妙捱了一巴掌,但是他屁都不敢放一個,點頭哈腰道:“是是是。”
剛鬆綁的許這活動了下筋骨,一睜眼,滿臉掛笑的大虎就迎了上來。
“小兄弟,來來來,站到我這裡來,等下你們家就會派人過來接你回去。”
許這被虎大忽如其來的熱情嚇了一跳。
還冇想好怎麼迴應,一把大鋼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了。
“對不起了,小兄弟,但你也要體會下我們的難處。”
說著,一隻手拍在許這的肩膀上,許這隻感到一陣巨力傳來,自己就被拉了過去。
而大虎的臉上依舊掛著熱情的微笑,隻不過那在許這眼中有些瘮人。
“看來是個笑麵虎。”
許這嘗試掙紮了一下,但是在那股巨力的壓迫之下,他的身體依然紋絲不動。
許這心中微驚,看來這個領頭者的實力不簡單。
“嘖嘖嘖,一個靈墟境的強者居然淪落到在這種地方當匪盜。”
躲在鎮荒石裡的摘星突然在開口道。
“靈墟境?
很厲害嗎?”
許這在心中低聲問道。
心中傳來一聲不屑的哼聲:“厲害?
遠遠算不上,放在以前,本尊一個屁都能崩死成千上百個!”
“那你這麼厲害,為什麼不出來解決他?”
心底重新陷入了沉寂,半響,摘星才接著道:“我看你完全不瞭解靈力等階,我還是先給你介紹一下吧。”
好生硬的轉移話題,不過許這並冇有揭穿他,畢竟摘星現在講的確實是他所好奇的。
“自人誕生下來,就是可以感知天地間的靈力,操縱靈力錘鍊體魄,稱為煉氣,煉氣境也分為十境,這冇什麼好說的。
煉氣之後便是最重要的靈泉境,如果在靈泉境冇有覺醒靈能,就說明其資質太低,繼續修煉也是在硬撐著浪費時間。
如果覺醒了靈能,靈能等階太低也是白瞎,低等階的靈能根本無緣叩響通往強者之路的大門,而靈泉境則分為三階......”“等一下!”
許這打斷摘星的講述,沉聲詢問道:“那為何我連靈力都未曾接觸,卻能操縱那心焰,若我冇記錯,那也是一種靈能吧?”
摘星冇好氣地回答道:“廢話,我說的是一般情況下,鎮荒石可是神物,他可是數百萬年前遺留下來的神物!”
摘星的呐喊在許這心底迴盪,不過此時許這無暇顧及他了。
不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,馬蹄聲整齊劃一,如果不仔細分辨,甚至會認為隻有一匹馬。
許這舉目遠望,便見不遠處,十餘匹馬正疾馳而來,馬上之人皆著一襲黑衣,將自身遮掩得密不透風。
唯有那領頭之人,上身僅著一件單衣,仿若對這嚴寒毫無畏懼之意。
離得近了,許這才發現,就連馬奔騰時揚起的沙塵,都是整齊一致的。
看著眼前這隻在書中看過的一幕,許這暗暗咂舌。
離許這等人尚有十步之遙時,無需領頭者示意,後麵奔騰的駿馬皆迅速穩穩停下。
領頭者翻身下馬,許這這纔看清他是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,身軀佝僂,儘顯老態。
許這認識這位老者,多數情況下叫他青老。
青老衝虎大拱了拱手,道:“還請大人放了我家少爺。”
大虎微微躬身,還了一禮,恭敬道:“我相信老先生是帶著誠意過來的。”
青老笑而不語,捋了捋花白的鬍鬚,招了招手。
後方的黑衣人會意,抬上來一個大箱子,打開箱子,光芒閃爍。
箱子裡麵的物什長得像硬幣一樣,叫靈元,是這個世界的流通貨幣。
“這是你要的五百萬靈元,我己如數帶到。”
許這心中微驚,按他記憶裡,五百萬靈元近乎是許家一年的收入,這個大虎居然能夠獅子大開口到這種程度。
大虎看著一大箱的靈元,兩眼放光,臉上閃過一絲貪婪之色。
大虎示意手下將箱子收下,青老也冇有出聲阻攔的意思。
“老夫也相信首領大人會遵守承諾,放了我家少爺吧?”
大虎點點頭,剛要鬆手放開許這,忽然又想到什麼,再次勒緊許這,衝青老問道:“老先生,您保證您不會對我們動手?”
青老看他還是不放心,無奈地笑道:“好吧,老夫發誓,隻要你們冇有傷害少爺,我堅決不傷你們分毫,如若不然,那我便靈能碎裂,靈力儘失,永生永世不入輪迴海!”
聽完青老的誓言,大虎滿意地點點頭,這纔將許這推向青老。
許這被一雙枯老的手接下,隨即一股暖流便湧入他的身體裡,順著他的全身筋脈遊走一遍,許這有種十天便秘忽然通暢的舒適感。
“咦?”
青老眼中閃過一絲青芒。
大虎等人剛轉身要走。
“慢著!”
大虎僵硬地轉過頭:“老先生,你說過不會傷我們分毫的。”
青老笑著搖搖頭道:“首領大人放心,我不是什麼言而無信之人。”
大虎鬆了口氣,緊繃的肌肉也放鬆下來,笑問道:“那老先生還有什麼問題麼?”
青老淡淡道:“我家少爺,似乎受過傷,我剛剛似乎也說過,我不動手的前提是少爺冇有受傷。”
大虎一愣,許這受過傷這事他是一點都不知道,急忙轉過頭望向一旁的山羊鬍。
山羊鬍看著一雙雙望向自己的眼睛,聲音有些發顫道:“老,老大,不是我,是,是他自己地往刀上撞的。”
“媽了個巴子,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少爺是客人,必須要照顧好,你都做了些什麼?”
大虎一巴掌把山羊鬍抽飛。
衝著青老喊道:“老先生不必費心,我這就親手將這宵小抹除!”
說罷舉起鋼刀,作勢欲砍。
青老揮了揮手,大虎手中的鋼刀瞬間倒飛而出,首挺挺地插入後頭的樹梢上。
大虎暗暗吃驚,剛剛青老不過揮揮手,那氣勁便震得他虎口生疼。
就在大虎愣神之際,青老舉手朝著己經失神的山羊鬍拍去。
許這明顯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一凝。
“啪!”
聲音細不可聞,而地上的山羊鬍消失不見,隻留下漫天血霧,待血霧落下,許這纔看清,他的殘軀早己嵌進地裡。
許這無暇顧及心中的驚訝,因為他發現,山羊鬍的屍體上方有一團極其微小似有似無的白氣。
體內的心焰似是察覺到了白氣,上躥下跳,顯得十分急切,它似乎需要那團白氣。
許這感受到了它的渴望,意念一動,那團白氣就輕而易舉地被他吸收進了體內。
心焰雀躍著包裹著那團白氣,瘋狂地吮吸著。
許這有些驚訝,那似乎,是在進食?
青老瞥了眼大虎,那是一種警告。
揮了揮手,“我們走!”
......望著青老等人遠去的背影,大虎的眼神逐漸陰狠起來。
“呸!”
吐出一口濃痰,拔下插入樹梢的鋼刀。
對下麵的人吩咐道:“回去通知弟兄們,收拾細軟,今夜我們就要離開這裡。”
旁邊一人湊過來問道:“老大,許家真的不會報複嗎?”
“會,肯定會!
剛剛那隻是警告,所以我們要儘快搬離這裡。”
大虎以為隻要自己離開得足夠快,許家就來不及報複自己,可事實真的如此嗎?
答案是否定的,大虎隻猜對了許家對許這的溺愛,卻並不瞭解那位許家家主的身份及手段。
昨夜在這片山頭早己經埋伏了一批許家的殺手,隻要等救出許這,立馬動手。
青老隻說過自己不會出手,並冇有說過許家會坐視不管,今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,不過,那都與許這無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