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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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薑芸死了,死在了薑雲深最愛她的那一年。隻是,那份愛,來得太遲太遲了。

兩年前的那一天,天空中烏雲密佈,豆大般的雨珠接二連三的從空中砸落下來。

薑芸就這樣渾渾噩噩的走在街上。雨水浸透了她的頭髮,並順著臉頰滑落,最後鑽進了衣領裡。

冷風颳過她的肌膚,她不由得哆嗦兩下。但她並冇有因此而停下腳步,反而繼續向前走去。

不過那時候,她還不叫薑芸,身邊的人都叫她"小啞巴"。

其實"小啞巴"也不知道她要去哪裡。她自幼便失去了雙親,就連唯一照顧她長大的姨娘也在昨日離她而去了。她現在是一個冇有家的人。

以前,"小啞巴"總是不懂,為何街坊鄰店們會對著一副冷冰冰的棺材流淚。

現在,她明白了。

當她看到姨娘閉著眼睛,毫無生氣的躺在棺材裡,任憑她怎麼呼喊都不起來時,她忍不住地想哭。

可她不能,因為再冇有人會像姨娘一樣,在她傷心時,將她抱在懷裡,輕輕拍打著她的背安慰她。

雨越來越大了。

"小啞巴"拖著沉重的身子慢慢行走在雨中,彷彿已經與雨融為一體了。

她的額頭很災,腦袋也越發的昏沉。

不知又走了多久,“小啞吧"的視線越來越模糊,她再也支撐不住,倒下了。

在她昏迷前,她好像看見一輛馬車朝她駛了過來。

可是她真的很累,她已經冇有力氣再爬起來了。她想,這樣死了也好。

但想象中的疼痛並冇有襲來,反而有一雙溫暖而又寬大的手將她抱了起來。

許是感受到那一抹久違的溫暖,"小啞巴"忍不住靠了過去,喃喃道:"姨娘,我來陪你了。"

聞言,抱著她的手頓了一下,隨即向馬車走去。

小啞巴"再次有意識時,隻覺得耳邊很吵很吵。

“是誰在說話?”

"小啞巴"想要睜開眼睛看看,但她用儘了全身力氣,卻始終醒不過來。

"大夫,為什麼這麼多天了,她還冇醒來?"一位衣著華麗的男子問道。

老人抱著手鞠了一躬,說道:"回公子,這位姑娘不是醒不過來,而是不願醒來。前些日子,她因淋了雨,感染上風寒,後來又連續發了幾天高燒。眼下,這位姑孃的體溫已經恢複正常,按理說,她現在應該已經醒了。可她卻時常緊皺眉頭,像是被夢匿困住了一般,可見她是心病呀。"

見狀,薑雲深挑了挑眉,也冇再多問,擺擺手讓大夫先下去。

他看著床上躺著的少女,少女麵色蒼白,眉頭緊皺,似是在與夢中的妖魔作鬥爭。

薑雲深就這樣望著。

良久,他終於動了。

他向著床上的人走去,俯身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,然後轉身離開。

"姑娘,我的藥材很貴,還望你不要浪費了。"

兩天後,床上的人終於醒了過來。

"小啞巴"縮在角落裡,滿眼警惕的看著周圍。入眼是各式各樣的木具,做工精細,擺放整齊。一看,就是大戶人家的屋子。

原來,她還活著啊。她愣愣的想。

突然,幾名丫鬟從門外衝了進來,圍在她身邊。

"姑娘,地上涼。奴婢扶您躺在床上吧。"說著,便伸手朝她走了過去。

"小啞巴"抖著身子,直搖頭,見她過來,趕忙躥到屋子另一處冇人的地方蹲了下來。

看她這樣,幾名丫鬟麵麵相覷,一時不知道怎麼辦纔好。

為首的婢女扭頭對身後的其中一名丫鬟說道:"紅蓮,你去叫公子。"

說完,她又小聲對"小啞巴"說道:"姑娘,你彆害怕,這裡是侯府,冇人會傷害你的。前幾日,你淋了雨昏倒在街上,是我家公子將你帶了回來。並找來醫士為你醫治,你不記得了嗎?"

"小啞巴"搖了搖頭,她不記得了。

說話間,紅蓮已經領著一位男子回來了。

薑雲深看著屋子裡的情形,對著為首的婢女點了點頭。剛纔來的路上,紅蓮已經跟他說過了。

他抬腳走向"小啞巴",在距離她還有三步不到的位置,他停住了。

薑雲深低聲說道:"姑娘,既然你已經醒了,便回家去吧!下次可不要再一個人亂跑出來,讓家裡人擔心。"話者剛落,腰間便被人摟住了。

"小啞巴"緊緊地抱看薑雲深,將頭埋在他的胸前,小聲抽泣著。

一旁的紅蓮見狀,連忙上前詢問道:"公子,這……"

薑雲深抬手捏了下眉心,說:"無事,你們先下去吧。"

見他發活,幾名丫鬟也不敢多問,連忙揖了一躬,退出去了。

薑雲深無可奈何的看著懷裡的好,最終輕歎了一口氣,小心翼翼的拍著她的後背。

"小啞巴"一愣,隨即哭的更大聲了。

不知過了多久,她的哭聲才慢慢停上。

"小啞巴"鬆開了手,往後退了兩步,看到薑雲深衣服上被她弄出的一團瀉漬,低下了頭。她不是故意的。

看到她這副內疚又害怕的樣子,薑雲深笑出了聲。

"哭完了?"

"小啞巴"點了點頭。

薑雲深疑惑道:"怎麼不說話?不會是個啞巴吧。"

她纔不是啞巴呢!"小啞巴"心說。

薑雲深走到案台邊,問她:"識字嗎?"見她點頭,又問道:"那我問,你寫,可以嗎?"

見她再次點頭,薑雲深心想,這是怎麼養出來的小姑娘,怎麼那麼乖巧。

"小啞巴"噔噔噔﹣﹣跑到案台邊,拿起筆抬頭看向他,眼神示意道:想問什麼?快說吧。

薑雲深問道:"你家在哪?家裡的人又去哪裡了?"

"小啞巴"握著筆的手微微一緊,纔在紙上寫迫:"姨娘死了,我已經冇有家了。"

薑雲深眉頭一緊,說了聲"抱歉"。隨即問道:"既如此,那你願意留下來嗎?"

聞言,"小啞巴"不可置信的看著薑雲深,見他說的是真的,欣喜的點了點頭。

薑雲深問:"你有名字嗎?"

"小啞巴"又搖搖頭。突然,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,低頭在紙上寫道:"他們都叫我"小啞巴。"她有些委屈。

薑雲深低笑了一聲,可不就是小啞巴嗎?不過,這話他可冇敢說出來,"小啞巴"是會生氣的。

他想了想問道:"我叫薑雲深,既然你是我救的,那麼便喚你阿雲可好?"

"小啞巴"有些不確定地寫道:"阿芸?我以後就叫薑芸了嗎?"

還冇等薑雲深回答,她就高興地跳起來,再次抱住薑雲深。真好,她以後也有名字了,她叫薑芸,不叫"小啞巴"。

見此,善雲深也冇再多說。他拉過她的手,將她帶到門外,對著守在外邊的紅蓮,囑咐了一聲:"以後她就住在這兒了,一會你帶她熟悉熟悉侯府,好好照顧她,也彆讓她乾活。"並將薑芸交給紅蓮,小聲安慰她道:"我還有事,得出去一趟,你就乖乖待在家裡彆亂跑。”

說完,薑雲深就離開了。

紅蓮眼中閃過一絲驚訝,不過也不敢多問。主子的決斷,還輪不到她來置疑。

她看著薑芸欲哭的表情,恭敬道:"姑娘,奴婢先帶您去用膳吧!"

聞言,薑芸回過神來,感受到肚子裡的饑餓,點了點頭。

吃過午飯後,薑芸跟著紅蓮在候府裡逛了起來。

紅蓮指著不遠處的屋子說道:"姑娘,那間是公子的臥房。不過,公子不喜歡彆人靠近那裡。姑娘若是有事找他,可以到那邊的書房去。"

薑芸一聽那是薑雲深的臥房,麵色一喜,默默記下了這個位置。

今天的太陽不算太大,大片大片的烏雲遮擋住刺眼的陽光,微風輕撫,反而有些涼快。

薑芸默默跟在紅蓮身後,幾乎快將整個俠府給逛遍了。

她不由得打了個哈欠。紅蓮見狀,連忙說道姑娘,奴婢帶您去休息吧!"。說完她便領著薑芸回到偏房了。

一見到床榻,薑芸便立馬躺了上去。感受到被褥的柔軟,她舒服的眯了眯眼。她想,也許是在做夢吧,否則怎麼會那麼美好。可如果是夢,為什麼一切又那麼的真實。

不知不覺間,她便沉沉的睡著了。

薑芸好像做了一個夢,夢裡她的姨娘還在。姨娘笑著對她說道:"阿芸,見你過的很好,姨娘便放心了。"

她想過去抱住姨娘她想告訴她,"姨娘,我想你了"。可是,不管她怎麼追趕都追不上姨娘。

……

太陽漸漸落山了,薑芸此刻還躺在床上。

隻見她麵目緊鎖,額頭上全是汗珠,眼角處還掛著兩行淚,嘴唇不停地在蠕動,好像在說是什麼。"姨娘,你不要丟下我,我一個人害怕……"

突然,薑芸在夢中好像聽到有人在喊她。

"姑娘,姑娘。快醒醒。"紅蓮著急的推搡著她,大聲喊道。

聽到紅蓮的聲音,薑芸才慢慢醒了過來。

紅蓮將她扶起來靠著床榻,並拿出手帕,仔細的替她擦汗。

"姑娘,您剛纔做噩夢了,奴婢怎麼喊您,您都不醒,可把奴婢嚇壞了。"

薑芸冇動,反而偏過頭看向門外,似是在等待著什麼人。

紅蓮替她擦拭完汗,見她們舊冇有反應,不免有些害怕起來。她正要跑出去喊大夫,看到門外進來的人,剛想開口,卻有人比她還要快。

薑芸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薑雲深,眼睛亮了亮,迅速掀開被子跑了過去,將那人死死地抱住,不撒手。

薑雲深被她這麼突然一撞,裡些冇站穩。他看到薑芒這副驚恐的樣子,低聲詢問道:"阿芸,這是怎麼了?早上不還好好的嗎?"

見薑芸還是冇反應,一旁的紅蓮上前說道:"公子,姑娘方纔做了噩夢,醒來後便這樣了。許是醒來冇瞧見您,有些害怕。"

薑雲深低頭看著懷裡的人,心中閃過一抹異樣。

他小聲安撫道:"阿芸彆怕,我在呢!"見薑芸不住聲,他又耐心說道:"阿芸,那下次我早點回來,好不好?"

薑芸一聽,立馬抬頭看著薑雲深的眼睛。他的眼睛很漂亮,是一雙勾人的桃花眼,眼角處有兩顆淚遮。當他笑起來時,眉眼彎彎的,如同溫暖的陽光般耀眼。

薑芸不自覺的看呆了,直到頭頂傳來壓抑不住的笑聲,她才恍然回過神來。

……

這便是她和薑雲深的第一次見麵了。

自此以後,眾人都知曉,薑侯爺撿了一個小姑娘。

那小姑娘就像一條小狗一樣,每天都跟在薑侯爺的身後。在薑侯爺上朝時,她便坐在府外的石階上巴巴地望著;薑侯爺出門時,她便遠遠地跟著。

彷彿隻要是這樣,那人就不會離開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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