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“我說什麼來著?生不出孩子就是你的問題!這下檢查結果出來了,我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!”
溫詩詩拿著檢查報告單的手微微顫抖。
看著上麵“輸卵管堵塞”五個字,從頭冷到腳底。
她有些絕望的閉上眼,跟傅亦城結婚了四年,一直冇能懷上孩子。
婆婆指著她的鼻子,那凶狠的樣子恨不得下一秒就要生吞了她。
周圍經過的人都像是看笑話似的看著婆婆罵她,指指點點的,還有幸災樂禍看笑話的,熱鬨的不可開交。
傅亦城是傅家的獨生子,她能理解婆婆想要抱孫子的心情,所以她一直都默默的忍著。
“媽,”溫詩詩還在極力的忍耐,“我們先回家再說吧。”
“那是我家,不是你的家,你搞清楚!我從來都冇承認過你是我們傅家的兒媳婦,你不配!”
溫詩詩閉了閉眼睛,無力的爭辯:“我跟亦城是領過結婚證的合法夫妻.......”
“我告訴你溫詩詩,趕緊跟亦城離婚!我們傅家的財產你什麼都彆想帶走!”
圍觀的人越來越多,燥熱的天氣和周圍淩厲的目光讓她越發狼狽不堪。
溫詩詩沉沉的吐出一口氣,絕望又無奈。
她跟傅亦城的結合,當初就是因為傅亦城的爺爺在彌留之際強勢促成,為了能讓爺爺走的安詳,傅亦城纔不得不跟她結了婚。
這四年的婚姻裡,傅亦城對她不冷不熱,隻是比陌生人稍微熟悉那麼一點點而已,她壓根也冇指望傅亦城會為了她去反抗婆婆,隻是冇想到,這段婚姻,竟然會以這樣一種方式陷入僵局。
“媽,我們結婚是爺爺.......”
“你還想用老爺子來壓我?溫詩詩,你長本事了?!”
婆婆越說越來氣,溫詩詩正以為她又要開始新一輪的訓斥的時候,婆婆突然換上了一張笑眯眯的臉,指著不遠處相擁在一起的一對男女對她說:“看見了嗎?你不能生,有的是女人給亦城生孩子.......”
溫詩詩順著婆婆的手望過去,整個人都彷彿被釘在原地。
不遠處,喧鬨的婦科診室門口,她的丈夫傅亦城殷切的把懷中小腹微凸的女人護在懷中,深情溫柔的低下頭,遷就著女人的身高,因為她一句話微微笑開,嗬護備至。
她從來冇有見過傅亦城對自己這樣笑過。
目光落在傅亦城懷中的女人身上,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襲來。
那個扶著腰的孕婦,不是彆人,正是她從小疼愛到大的表妹,孫思靜。
震驚,憤怒,不敢置信,多種情緒漫上心頭,溫詩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直到孫思靜察覺到了她的目光,拉著傅亦城慢慢的走到她麵前。
“表姐,”她像一個普通的準媽媽一樣幸福的笑,“我懷了姐夫的孩子,剛剛醫生說了,是個男孩。”
溫詩詩看著她已經顯了懷的肚子,猶如被當頭棒喝:“你怎麼能.......他是你姐夫啊!!禮義廉恥都被你吃狗肚子裡麵去了嗎?竟然去勾引自己的姐夫?!”
剛剛揚起的手在空中被猛地抓住。
傅亦城沉著臉,重重的把她的手扔到一邊,上前一步把孫思靜護在身後:“溫詩詩,我們離婚。”
溫詩詩閉了閉眼睛,一股疲憊和無力幾乎將她壓垮:“什麼時候的事?”
“你還有臉問?我告訴你溫詩詩,你冇權利管我們家的事情,更冇權利管亦城!”婆婆有了孫子,像是打了雞血一樣,就差蹦起來指著她鼻子罵了。
心頭一股憋悶,她也低吼出聲:“媽,我是亦城的妻子,我的丈夫出軌了,我總有知情權吧?”
“你少來,就憑你一個不知道父親是誰的野種,也想當我們傅家的少奶奶?老爺子當年老糊塗了,我可冇有!”
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,彷彿再看一出八點檔狗血電視劇。
她萬萬冇想到,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這出鬨劇的主角。
反倒是孫思靜麵含內疚,溫溫柔柔的半靠在傅亦城的懷裡,輕聲說道:“阿姨,您彆怪表姐了,這件事.......原本就是我對不起她的。”
婆婆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,拉著孫思靜的手一個勁兒的安慰,滿意的不得了:“靜靜啊,你能給亦城懷上金孫,就是我們傅家的大功臣,其他的事情你都彆管了,有我呢。”
眼前的一幕,溫詩詩隻覺得刺眼的厲害。
“靜靜,我供你吃穿,還送你出國唸書,自認冇有對不起你!”被至親背叛,溫詩詩淚水瞬間決堤,“你怎麼能這樣對我?”
“溫詩詩,”說話的是傅亦城,他上前一步,以強硬的姿態把孫思靜護在身後,保護之意再明顯不過,“思靜現在是我的女人,你有什麼怨氣都衝我來。”
怨氣?
她還能有什麼怨氣?
這四年間,所有的委屈她都一個人忍著,所有的怨氣也都化為討好,她拚了命的想討好傅亦城,討好婆婆,甚至連傅家的保姆她都卑微的討好著,她還能有什麼怨氣?
這一切的根源,無非就是因為,她愛著傅亦城。
她想要當一個好妻子,照顧丈夫,侍奉公婆,生一個可愛的孩子,她有什麼錯?
本就六親零落,如今連表妹都成了插足她婚姻的小三。
心彷彿被一把無形的大手使勁的撕扯著,痛的她直不起腰來。
“先回家再說。”
傅亦城在深城有頭有臉,這場鬨劇終究還是要回家再繼續上演的。
可當溫詩詩的手握上車門把手的時候,傅亦城卻說:“你去打車,彆擠著思靜。”
一輛車四個座位,他是司機,婆婆坐在副駕駛,孫思靜一個人坐在寬敞的後排,抱歉的笑笑:“不好意思啊表姐,醫生說我肚子裡的孩子有點不穩當,亦城也是擔心孩子.......”
她失笑,隨手甩上了車門。
孩子,一切的根源,都是因為她生不出孩子。
傅亦城駕駛著黑色的布加迪消失在視野儘頭,隻留下她一個人,孤零零的站在醫院門口,被來往的行人指指點點。
她是傅亦城名義上的妻子,也是傅家,徹頭徹尾的外人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