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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入洞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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甄心大腦宕機片刻才反應過來,幾乎忘記了呼吸。

屬於他的氣息、體溫,包圍了她的所有感官。

環在她腰間的手臂很有力,像是一道溫熱的烙鐵,既想融化她的固執,又想把她暫時安全地鎖起來,不用再遭受任何風吹雨打。

路橙身上的味道瞬間鑽進她的鼻息。

乾淨溫暖又觸手可及的荷爾蒙,像夾雜著淡淡奶香、微微皮革和菸草味、酸甜的檸檬鼠尾草,好比希臘神話裡的牧羊少年。

他的身材高大健碩,她也就剛好勉強夠到他下巴的位置,能感覺到他的喉結稍微動了動。

彼此體溫在逐漸升高,在提醒她此刻距離到底有多近。

“喂!路橙,怎麼又不回我資訊?不是說好了回國以後出來聚聚嗎?怎麼有空幫Loser做賽後檢討呀?”

韓馨盈不知道怎麼又殺了個回馬槍,用力打量著眼前相擁的二人,表情耐人尋味。

路橙被甄心輕輕推開,自己腰間方纔就冷冰冰的。低頭才發現,襯衣已濕了一大片。

甄心在千鈞一髮之際用那杯冰咖啡抵著他溫暖的胸膛,把彼此隔開了。她還是心存芥蒂,想要與他保持距離。

“若論賽果,Loser隻有一個,就是得票最少的那位。”甄心歪頭挑眉,毫不留情反唇相譏,絕不給一個好臉色。”

“不過,這裡的人怎麼都一股子醬油味,好閒啊真受不了。”

見韓馨盈麵色不悅,甄心嘴上再補一刀,不慌不忙,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了開去。

他們要聊啥做甚她通通不想管,隻想回家睡大覺。

“哥,早就說過這種LEVEL的節目,彆逼我參加。“

“可你這不就見到路橙了嗎?“

“好久不見。“

“你可回來了,我這個妹妹冇給你添麻煩吧。“

“哪裡麻煩了?我隻和有能力的人交朋友。”

甄心背對著他們,冇走多遠發現有第三人加入了對話。

嗓音竟然很熟悉,好像在哪裡聽過。不過既然是韓馨盈的哥哥,那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。

萬惡的有錢人,一個個冇有心的守財奴,握緊你們每個銅板,趕緊毀滅吧。

甄心頭也不回,大步流星出門打了車回家。

一路在心裡罵罵咧咧,回家繼續唧唧哼哼,第二天上班差點遲到。

她踩著點趕到辦公室,就被人力叫進去了玻璃小房間。

之後這8小時是怎麼過的,她不記得了。

大學畢業就在地產公司做品牌策劃,從一個小助理一步步升職到品牌經理。付出的青春和血汗,這些公司也不記得了。而大環境不好,部分業務條線必須裁撤。她終於明白到員工心甘情願和公司共患難,可公司不同意。

她被命運選中,就馬上失去了飯碗。明明已經升職在望,可轉眼間就簽下了N 1。

她累了,生活就像一把鈍刀,總是一下一下在她身上反覆拉鋸。

熬到下班了,甄心麵無表情地收拾著辦公桌,卻忽然接聽了父親的一通電話。她駭得釘在原地,不由得變了臉色。隻覺眼前一黑,幾乎要暈厥。

刻不容緩,甄心抱著公司的大箱紙冇回家,直接就奔赴父親指定的地點。

路橙母親過世以後,她也再冇有來過。

飛簷翹角,一行蜿蜒曲折的木梯直通二樓雅座。牆邊擺滿各色銅器、盆景。琵琶彈奏聲聲空靈,如流水潺潺,讓人心生寧和。

這裡曾經滿載很多溫馨的記憶。

路橙已經點好了一杯正山小種,端起香茗啜飲。

茶香清雅,隔著嫋嫋的氤氳,他身上Tom

Ford白襯衣彷彿在發出聖潔的光芒,出現在她視線裡。

“還記得這裡吧?以前我們兩家人逢年過節就來聚會。特彆是中秋和春節,我們還有我姐、珠珠、小理會一起在天台玩燈籠、放焰火——對了,你喝點什麼?”他語氣悠悠,神色自若。

不想再和他閒話家常了,此時十支琵琶合奏都無法撫平她內心的躁動。

“為什麼答應和我結婚?”甄心眸色轉沉,把箱子往地上一扔。

“冇答應呀——因為我纔是始作俑者。”路橙擱下茶盞,輕描淡寫道。

“為什麼?”

“我喜歡你。”

這冷不丁的一句話,讓甄心快速眨眼,黑眸裡閃爍著一絲無措的羞惱。

“臉紅了?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?”說罷他竟似笑非笑地歎了口氣。

今天的路橙很奇怪,像被奪舍了一樣,讓她完全不認識。

隻見他突然俯身捧出了一個印有祥雲圖騰的正紅漸變色方盒,上麵寫著“老少鹹宜,滋味香甜,健脾和胃,溫補寧心”。

“告訴我,這是什麼味道。”

他該不會還在記恨自己嘲諷他一股子醬油味吧。

甄心連忙坐下,探身一瞄,隨便一嗅便確認清楚。

她最熟悉不過,正是薏珍齋的糕點禮盒。

“這是——傳統的芬芳?”

他搖頭,神色嚴峻地凜聲道:“一股子老人味——老人做的,老人買的,老人吃的,還有過時的包裝。看到嗎,你家金字招牌都在搖搖欲墜了。祖傳家業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,你還不清醒過來?”

“這不正好嘛!現在社會正步入人口老齡化,以後起碼十億人都是我們的客戶,提前搶占市場。”甄心因為心虛,特意提高音量。

得了。

路橙唇線拉直,眉毛一揚,翻出一份檔案放置桌麵。

“看來你不但會做餅,還很會畫餅。我還挺期待你要怎麼幫我打下十億江山。”

甄心聞言連忙一頁頁翻開檔案,喉頭一哽,瘦削的肩膀微微塌了下來,眉目間流露出的茫然,讓人心疼。

路橙乘勝追擊,用指尖在桌上輕敲,一字一頓清晰地說:“從今天開始,薏珍齋是我的,你也是我的。”

甄心的眼淚終於不受控製地簌簌而下,嘴角嚐到了一絲鹹苦。就像跌入一個冇有希望的黑洞,再也不想爬出來。

這一路走來,無數個夜晚她為薏珍齋焦慮失眠,無論自己動手學做餅,還是安排弟弟妹妹為品牌做直播和各種引流。直到她比賽落敗,直到她這個品牌經理也下了崗。她都冇有哭。

她焦急委屈,但忽略了父親承受的壓力一直比她更大,直到今天不得不把法人代錶轉給了路橙,卻不忍先在電話裡告訴她。

路橙眼神閃過一絲不忍,似乎在竭力控製想再說些什麼的衝動,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。

“八珍糕、艾葉青團是你的,忠伯、平叔這些老夥計是你的,我爸你也拿去吧除了我。你已經得到薏珍齋了,為什麼還要——我不嫁!”甄心看起來倔強又可憐,哭得臉蛋斑斑駁駁。

“傳統文化即將全麵複興,我要儘快佈局。收購薏珍齋,可謂錢途無量。我知道你不甘心,所以想給你一個翻盤的機會。”

“是什麼,說吧,葛朗台。”甄心邊抹淚邊聲音嘶啞地低喃著,就像在擦拭一件破碎的白瓷。

“我會任命你為薏珍齋總經理。一年內盈利率翻3倍,薏珍齋還給你,離婚還你自由。否則,維持原狀——你就要一輩子做我的壓寨夫人咯。”

說罷他嘴角忍不住翹起淺淺的弧度,雙眼微眯,上下打量了她一番。

所以,還是為了錢,還能把她的勞動力壓榨乾淨。

不過也終於有了轉機。

“你這個唯利是圖的奸商,簽個婚前協議吧。既然是假結婚,離婚時我不會分割你任何財產,白紙黑字。因此,我也不需要履行妻子的義務,就是那個——”甄心耳邊似是染上了緋色,微微發燙。

“放心,我不是禽獸。隻要不是你自願,你擔心的,不會發生。檔案我儘快起草,你可以新增條款,這是隻屬於我們之間的秘密。好了,既有父母之命,長輩們看過老黃曆,半個月後就是吉日。”

路橙冇料到她答應得如此爽快,臉上浮現出一抹大功告成的滿足,又掏出了一個黑色絲絨飾盒,打開是一枚兩克拉的HW

The

One鑽戒。中央圓鑽在碎鑽的襯托下閃耀無比,讓人一眼難忘。

此時,茶館響起琵琶彈奏的一曲《十麵埋伏》,鏗鏘激烈,彷彿兩方短兵相接時的疾風暴雨。

路橙骨節分明的手指溫柔地握住她不情願的左手,默默在無名指套上這耀眼的承諾。

甄心眼中殘紅未退,戒指上來自他殘存的餘溫也未消散。

她沉默了許久,捏了捏眉心,發出一記沉重的歎息。

婚後他會否為了錢連禽獸都不如?

因利而聚,利終則散。這比起一樁婚姻,更像一門生意。

他們的關係就宛如窗欞外盛放的櫻花。櫻花樹在長出葉子之前會先開花,他們也像櫻花一樣,感情還冇萌芽就結婚了。

日光熹微,唧唧喳喳,喜鵲枝頭春意鬨。枝頭抽出嫩綠新芽,迎風搖曳著。

生日願望似乎實現了?這潑天的富貴,終於要砸到自己頭上了?

甄心腦子有些亂,抬眸環視路家彆墅不禁興歎。

圓形噴泉池中路易十四的大理石雕像宏偉傲立,兩池人造碧波綠蔭環繞,栽滿了名為“路易十四”的深紫色法國玫瑰,香氣撲鼻。沿池的銅雕豐姿多態,氣勢橫溢。

屋內巴洛克風格絢爛豪華,厚重繁複的紅色天鵝絨窗簾、鍍金框的大鏡子、塗有清漆的黑胡桃木沙發,可供雕刻的地方都刻上了花紋。滿屋子從歐洲各國采購的18世紀古董吊燈、傢俱、油畫、掛毯、瓷器、藝術品,用金碧輝煌來形容都不為過。

這座品味卓絕的豪宅,真的很凡爾賽。

路橙一家原本並不住在這裡。

因為父母和路橙父親曾經都是南潮職業技術學院的同學,兩家相熟至今。

她母親白麗純是服裝設計專業的校花,追求者眾,也包括中、西點心專業的甄寶和路易。

小時候她問過媽媽為何當初不選擇瀟灑倜儻的路易,而選擇憨厚老實的甄寶。

母親笑著說當時兩人爭相給她變著花樣送點心,但是老爸會細心考慮季節、天氣和她的身體狀況。有一次因觀察到她唇色蒼白,輕捂小腹猜到是在經期,特意悄悄給她做了桂圓紅棗糯米糕,甚至還會夾帶一首自己寫的含蓄溫柔小情詩,最終成功打動芳心。

冇想到,成年後第一次來到路家,就是嫁給路橙的這一天。

滿目的數十套流星錘龍鳳鐲、24K大金豬項鍊、鮑參翅肚還有廣式非遺嫁女餅“綾酥”。

昔日豪門嫁娶以禮餅的豐厚顯示體麵和氣派,綾羅綢緞乃貴族之四款華貴衣料,其中“綾”最名貴。綾酥一般分為紅、白、黃、橙四色。紅綾寓意紅火喜慶、白綾代表出嫁女子冰清玉潔、黃綾寓意貴氣、橙綾寓意夫妻生活金燦燦。不同顏色的喜餅中,裹藏的餡料也不儘相同。白色是爽糖餡、紅色是蓮蓉餡、黃色是五仁餡、橙色是豆沙餡,這是最傳統的搭配。綾酥香甜,配上清茶口感更佳。它外皮鬆軟酥化、還有層次感,輕咬一口皮餡相連、口感細膩。

除此以外,完整的傳統京八件也擺滿了整屋。

大八件個個口彩,包括福字餅、太史餅、壽桃餅、喜字餅、銀錠餅、卷酥餅、雞油餅、棗花餅。小八件則是水果形態的點心包括桃、杏、石榴、蘋果、核桃、柿子、橘子、棗,寓意幸福美滿,多子多孫。

婚禮蛋糕彆出心裁,是無數個小小奶油餡點心堆積起來的法式傳統泡芙塔,由一對新人取下來與家人分享。

反正遲早要離,路橙答應她婚事不對外公開。因此上午在完成接親、敬茶、正式註冊後就回來,隻在家人的見證下舉辦一個小小的婚禮派對。

她本想隨便網購一條莊重的白色長裙低調扮演好“新娘子”的角色,可路橙不但堅持找來獲過電影大獎的攝影團隊來跟拍婚禮全過程,還提前幫她定製了一套超季複古優雅的MIU

MIU白色雕花荷葉蕾絲連衣裙。

他自己則穿上了一身墨色中山裝,細看袖口繡上了一朵荷花,儼然民國貴公子。

“喂,不是說好要隱婚到底嗎,這些攝影師是怎麼回事?”

“放心,他們簽了保密協議,不會說出去的。”

他們依偎在沙發上湊近耳語,家人們隻覺得他們是感情甜蜜,郎才女貌。

畢竟曾是感情甚篤的青梅竹馬,即使分隔十年完成學業,重逢後再續前緣,閃婚也極速打得火熱。

“小理,恭喜你考進哈佛,真爭氣!果然不是一家人,不進一家門。想當年,隨便一間藤校,明明就是捐一座圖書館的功夫就能讓你姐夫輕鬆進去,他非要自己考,硬是幫我省下了幾個億,你說這孩子,真讓人頭疼。”路易眼神中充滿了自豪和欣慰的光彩。

“學費方麵不用擔心,我已經和校方那邊安排妥當了。好好期待大學校園生活吧!”路橙親切地笑著,往甄理肩膀輕拍了一下。

不止弟弟的學費,薏珍齋拖欠的鋪租、貨款他都一併處理好了,這倒是讓甄心不免有些感動。

“謝謝姐夫!”甄理扶了扶黑框眼鏡,散發著一種根正苗紅的書卷氣。

“現在有姐夫了,JEFF讚助我一個包包出出大場麵應該不成問題吧。”

說來也是神奇,甄珠參加嶺南佳麗選美果真如她所願獲獎了。雖然隻是第四名,但也獲得與電視台簽約的機會,從無業遊民躍升為新晉小花預備役。

“你怎麼知道我叫Jeff”路橙微微一怔,驚喜迴應。

“信不信,因為我從小就知道你命中註定是我姐夫——”

所有人被甄珠的諧音梗冷笑話逗得哈哈大笑,沉浸在一片溫馨的歡樂海洋中。

隻有甄心假笑附和著,像是個走錯片場的臨時演員。

路橙、甄心交換戴上了Cartier的鉑金素戒,內側鑲嵌著一顆小鑽以及刻有兩人的英文名Jeffree、Rosanne的簡寫——J&R。

“老十四,你說,咱倆以前是情敵,現在竟然成了親家,這是什麼緣分?”

“大寶,麗純冇有選我,可她還是把女兒嫁進了我家。所以,我冇有輸給你,最多隻能算是打個平手。”

“喂喂喂,這是什麼糊塗賬。嫁給你兒子又不是嫁給你,贏也是算你兒子的——”

路易、甄寶高興起來喝多了就開始你一言我已一語調侃對方。

兩家人也成了一家,坐在一起不知不覺聊到了晚上十點。

路易回房拿出了一個紫色絲絨方盒遞給了甄心。

“阿心,這是你婆婆美荷阿姨留給兒媳婦的禮物,相信她和我一樣很高興你成為了橙子的人生伴侶。”

甄心恭敬接過,珍而重之地打開,發現是一枚價值連城的翡翠荷花胸針,清雅婉約,栩栩如生。

“謝謝十四叔。”

“從今天開始,該改口叫爸了。”

路易對她自小就十分疼愛,她也一直把他當成半個爸爸一樣尊敬。

之所以稱呼他十四,並非因為他在兄弟中排行十四,也不是因為古時為了彰顯人丁興旺故意把“四”叫作“十四”,而是他自比為一度雄霸歐洲的太陽王路易十四。

路橙說過,他爸特彆容易和十八世紀的男人共情。路易十四那時候,中國是在清朝,男人都盛行三妻四妾。

路橙十七歲那年母親去世,不到一個月路易再娶女明星周婕妤,還帶回了個比他隻小一年的弟弟路墨。

今晚這場家庭婚禮,路橙繼母、同父異母的弟弟都冇有參加。親姐姐路丹也隻是戴著墨鏡打了個視頻電話祝福他們白頭偕老。

八年前,路丹和一個不知名的窮畫傢俬奔遠嫁意大利,路易氣得幾乎要和她斷絕關係,後來就幾乎冇聽說過關於她的訊息了。

夜深了,甄寶趕著先領倆孩子回家。

甄珠伸了個懶腰,打了個哈欠,臨行前在門口突然精神煥發大喊一聲。

“將一對新人——送入洞房!”

甄心答應過路橙,薏珍齋對·賭結果出來之前必須住在路家,至少不能讓家人懷疑他們是假夫妻。

家人們終於回去了,她自個兒在客廳坐了許久。

待傭人都休息了,甄心換過一套嚴嚴實實的粉色真絲睡衣,才心懷忐忑放輕腳步踱進了路橙的房間。

不過,進房門一看,她的臉上立即寫滿了難以置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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