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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番波折實在出乎意外，蕭嚴雖對拿下合同並不抱希望，甚至做好重新找工作的準備，但事情還是超出意料。

想起那姓王的說，李玉早上找他幫忙，既疑心李玉吃虧，又怕影響了李玉的工作，讓原本並不輕鬆的經濟狀況雪上加霜。

拿出微信想問問李玉，又不知從何說起，隻說自己正在回家路上。

眼見已近傍晚，索性公司也不去了，愛咋咋地，徑直回家算了。

開門進屋，桌上已擺好幾個菜，一盆冒鴨子，三個麻辣兔頭，一盆酸菜魚，幾瓶掛著水跡的啤酒，一看就是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。

廚房裡還有李玉忙碌的聲音，看樣子還有一個菜。

蕭嚴躡手躡腳踅摸過去，一把從後腰抱住了她，順勢在她臉頰吻了一口。

李玉笑著推開蕭嚴，連聲道，“馬上就好，快洗洗手，準備吃了。”

蕭嚴盛好飯，倒上酒，李玉已端上菜來，拉椅子坐了，笑道，“來！祝賀你簽了一個大單子。”

蕭嚴心下狐疑，她怎麼就篤定我已經簽了合同呢？便問道，“你怎麼知道我去你們公司簽合同呀？”

李玉答道，“昨晚你裝書的時候我看到的，你睡了之後我又翻出來確認了一下，怎樣？你這單收益不少吧，這次你那幫同事不敢說閒話了！”

蕭嚴不動聲色道，“你跟你們董事長很熟嗎？”

李玉掰兔頭的手陡地停了，抬眼便盯住蕭嚴問，“你什麼意思？你這話什麼意思？”

蕭嚴見她神色俱厲，倒不知說什麼好，隻訕訕道，“我隻是好奇，你怎麼就確定你們公司把合同給我了。”

李玉脫口道，“我找了董事長讓他高抬貴手幫你一把，他答應了，我做錯了？！”

蕭嚴又問，“你跟他很熟嗎？這麼大單子說給就給，你不知道，這個單子我們公司毫無勝算的。”

李玉捧著一個兔頭，眼神直直的瞪著蕭嚴，吐不出一個字來，好一會兒才嚥下一口氣去，再說話時，已是乾癟癟幾個字，“你懷疑我？你懷疑我們的感情……”

話冇說完，眼中已噙了淚水。

蕭嚴見了，心坎都酥了，嘴中忙道，“是我的不是，是我的錯，我不該懷疑你！”起身便去抱她，李玉一扭身，撞開了蕭嚴，抽泣道，“我進公司兩年，隻見過董事長一麵，那麼大一個集團公司，一個普通職員，說見就能見到嗎？你腦子裡裝的什麼？”

蕭嚴心道，“那姓王的說得很清楚，見到李玉就看上她的，更何況自己見識過那姓王的的手段，什麼事情做不出來？又見李玉不似說謊，一時倒冇了主意。”

李玉見他口中抱歉，臉上卻滿是狐疑，越發來氣，隻問道，“你合同簽沒簽？”

蕭嚴說，“沒簽。”

李玉愣了一下，問道，“我們公司不給你？還是你不簽？”

這話勾起蕭嚴下午遭遇，心中憤懣又湧了起來，冷笑道，“你們公司倒是願意給我，就是冇有免費的午餐，老子一把就把簽好的合同撕了。”

兩人都鬥上了氣，李玉隻聽他說把簽好的合同撕了，隻氣得雙手冰涼，把手中兔頭一摜，冷聲道，“好啊，蕭嚴，你多能耐啊？你進你們公司兩年了，你混成什麼樣了？好不容易有這麼個機會，你有病嗎？”

蕭嚴正要回嗆，“你們老闆讓我把你賣了！”

李玉電話突然響了，蕭嚴看時，手機來電正顯示著王董事長。

李玉一麵拭淚，一麵清了清嗓子，才接了電話。

蕭嚴豎起耳朵來聽，卻聽不清對麵的聲音，隻聽得李玉，嗯嗯啊啊，而已。

李玉臉上陰晴不定，電話打完便不再言語，半晌才縮縮肩膀，揩了揩臉頰，又緊了緊衣服，彷彿很冷一般。

蕭嚴正要開口，李玉卻用手勢止住他，緩緩問道，“你愛我嗎？”

蕭嚴脫口道，“當然啊！”

李玉冷笑一聲道，“五年兩個月三天，1888天，45312小時，這是我們在一起的時間，這麼多年了，我以為愛情早化作生活裡的柴米油鹽，化作生命中的責任與擔當，我心中的愛情早就死了，它化做了生命中彼此的托付。可是我現在才發現，你心中的愛情還活著，你是一個長不大的男人，人怎麼可以守著愛情活在這個世界上？你是天真還是傻？”

蕭嚴聽她雖是說得平靜，卻也字字錐心，不忿道，“人生一世，如白雲蒼狗，等胸中那口氣冇了，權力榮耀，豪宅豪車，終歸灰飛煙滅，到那一刻唯有情感不朽，我踏踏實實活著，情情懇懇愛你，何錯之有？我實在不明白！”

李玉長歎一聲，便不再說話，任由蕭嚴絮絮叨叨。

夜深了，兩人便洗漱上床，蕭嚴厚了臉皮溫存於她，李玉總是毫無反應。又使出多般手段引誘，終是一事無成。當下也失了興致，隻想著過幾日便好。

正要朦朧睡去，腦袋陡地一陣巨痛，彷彿裂開一般，隻覺鼻中溫潤，伸手一拭，已滿手是血，隻得扯了紙巾堵上，好在腦袋巨痛漸緩，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。

早上醒來，床上早冇了李玉，下床洗漱收拾，也不見人，看來她早已出門。當下發了一條問詢微信，也不見李玉回覆。

便決定回公司交代，是生是死由他去了。

到了公司，眼角餘光所見，多有擠眉眨眼之人，蕭嚴知道，這幫孫子又在等著看他笑話，彷彿每當他受挫時，這幫人無聊的人生便多一分樂趣。

他們定然會想，看看這傻逼，繡花枕頭罷了。

他們定然會想，長得好看又如何？還活得不如老子。

硬著頭皮進了老闆辦公室，打了招呼，老闆頭也不抬冷冷道，“簽了嗎？”

蕭嚴回道，“冇有”。

老闆依舊埋頭道，“合同放下，去辦離職吧。”

蕭嚴心有準備，平靜道，“冇了。”

老闆，“哦”，了一聲，謔的竄起身來，眼睛瞪得老大，厲聲道，“冇了？吃了，還是撕了？你好大本事啊？你來公司兩三年了，我竟然冇發現你這麼能耐！原來倒是我輕看了你？我委屈了你還是冇給你發工資，到手的項目你說撕就撕了？”

蕭嚴這才明白，定然是宏泰那邊又給老闆下了蛆。

老闆看來氣極，彷彿要生吞了自己一般，罵聲越來越高亢，蕭嚴知道，外麵那幫孫子又興奮了，眼前老闆的麵孔漸漸猙獰起來，又漸漸模糊起來，頭上又是一陣巨痛，砰的一聲摔倒在地，最後還聽到老闆的吼叫，“哎，哎，哎，這他媽說你幾句，你還賴上我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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