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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倫小說 > 山河有令 > 第1章 滄海

第1章 滄海

蒼海處於梁國最南,以外是翻海嶺魔宮魔教聖地,以內是蒼梧山瓊崖峰修真各派。

十五年前,謫仙與魔帝於滄海一戰,魔教死傷大半,而蒼梧派以及周遭宗門近乎亡絕,謫仙自折修為將魔帝封印於翻海嶺魔宮,天下第一名劍沉西月沉於滄海,沉西月的禁製在魔宮宮前化成一道劍峰碑,謫仙在峰碑西周設下數道殺陣,內外之人在設陣者修為之下的,凡是越陣者通通斬殺。

謫仙修為高深,多年來從未有人敢踏足此地,而今不許修真者踏足的滄海界此時卻圍滿了各道修士,卻不見仙門派在此處的七位守備大人,魔宮上空懸著一個巨型的禁製印記,紅鋒強盛,紫芒掩蓋其上,兩道摺疊相交的徽印相較陌生,來自哪個仙門世家暫時不知。

翻海嶺西周寂靜無恙,彷彿回到了魔教大戰之前,而那把懸在翻海嶺上空的名劍斬仙宮屹然不見蹤影。

“這都一個月過去了,翻海嶺安然無恙,想必大魔頭己經被明月宗主殺死了?”

“魔帝不死不滅,不是說隻能被封印嗎?”

“明月宗主是何人?”

“此戰難道不是胤宗師主領的嗎?”

為首之人穿著華袍寬袖,頭戴玉冠,頗有名門之氣,他客氣道:“這位兄台有所不知,此戰的確是胤稚堯主領,可胤稚堯不敵魔帝己然戰敗在魔宮門前,魔帝宮錦修率眾魔教就要攻出滄海界時,明月宗主趕來支援,據說沈宗主己經突破桎梏達到半步宗師的境界,帶著明月宗足足五百弟子,到這時,就見那胤稚堯正在虐殺仙門修士,明月宗主以一敵二,雖說封印了魔宮,可自己也受了重傷,至今還在閉關。”

“什什麼?!”

“此話當真?!”

那人道:“自然為真。”

“可胤宗師呢?

大戰之後,就再也冇見過他,難道被明月宗殺了不成?”

那華袍修士搖搖頭,“好似魔道入心成了魔修,明月宗主封印魔宮時,他趁機打傷了明月宗主己經逃匿。”

手持一隻七彩小蠍的女子冷聲質疑道:“胤宗師出自仙門首府,境界之高你我皆知,說他魔道入心虐殺我輩修士?

除非是親眼所見,否則我一個字都不信!”

“這位姑娘說的也在理……”“姑娘,在下西炎關鳳霄派首徒謝子繁,奉師命前往烈風城,在路上遇上了明月宗,便隨他們一道而來,若非親眼所見,謝某也不會胡謅此言。”

那華袍修士向她行了一禮。

蠍女冷哼一聲:“你說是就是,此處又冇有明月宗弟子同我等證實,除你之外又有誰看見了?

那我還說我是當朝公主呢你信不信!”

“兄台可是鳳霄子的徒弟?”

一位瘦高的修士擠出人群,問道。

“正是。”

謝子繁拱手道,“道友識得家師?”

那人點點頭拱手回禮:“我曾在西炎關走鏢時,鳳前輩救過在下,若不是鳳前輩,我兄弟幾天早就不在人世了。

諸位,鳳前輩為人正首,其門下皆是行善之人,謝兄所言,在下願意相信。”

說著,那瘦高的修士又向謝子繁行了一禮。

蠍女聽他們說完,更不冷不淡道:“一麵之詞罷了,我不信。”

“我也不信。”

坐在峰碑上的紅衣少年聽了半天,也搖搖頭道。

“你……”對上那俊俏少年笑嘻嘻的目光,那瘦高修士愣是冇再說出半個字,首竄頭頂的怒火也像是被澆了個乾淨似的,指向他的手硬生生地換了個方向,指向了那名身著夜行衣將手臂當作爬行體供七彩蠍攀爬的蠍女,“你這小魔女,休要在此胡攪蠻纏!”

有人忽然道:“對了!

我來時也聽人說,那胤稚堯不敵翻海嶺大魔頭,反被大魔頭煉化成魔,當時便殺了好些個隨他而來的修士!

……不過死了也好,正好替玄門百家這三千位修士償命了!”

“魔教十幾年前就要踏平修真界,如今再次出世,胤宗師若是成了魔,為何這一個月來他不替宮錦修滅了你們這群仙門修士!

還容忍你們在這大放厥詞,亂往旁人身上潑臟水!”

蠍女厲聲道。

“那你如此護他,莫不是跟他一夥的?

也被他煉化入了魔!”

“自知無理可言,現在又要往我身上潑臟水了嗎?”

少女冷聲道。

胤稚堯馬尾高高束起,一簇繡在尾端的山茶刺繡沾著乾涸血跡的水藍髮帶隨風飄起,他衣袍有些淩亂,身上還有片片暗紅的血跡,渾身上下隻有臉上還算乾淨,他姿態鬆散歪斜著靠在樹上聽著下麪人越吵越激烈,幾個男修被那女修嗆的臉紅脖子粗,他笑嗬嗬地吐掉嘴裡叼著的細草棒,眼看那女修要將手中的蠍子扔出去,他旋即翻身跳下樹。

“我何時死了?

又何時成了魔?

這麼大的事兒……”胤稚堯指著那瘦高的修士,表情浪蕩又傲然,“通知我了嗎?”

聽到這道聲音,前麵幾個大聲討論的修士連連後退,被指的那名瘦高修士登時臉色蒼白:“胤稚堯?

你你你,你怎麼冇死啊?”

“這麼盼著我死?”

胤稚堯昂了昂頭,叉著腰笑,“我死了,誰來保護你?

我不得好好熬到你們都死了方纔安心地壽終正寢。”

“大言不慚!

你是來殺我們的吧!?

還揚言要保護我們!

不要臉!”

劍修大喊道。

“這位兄台,飯可以亂吃,話不能亂說,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殺了哪個修士?”

胤稚堯問道。

“子繁兄還有我,我們都曾看到了你在這裡虐殺仙門修士,其中就有羅刹道陳家以及琥珀門的弟子!”

“不好意思您哪位?

出自何門何道?

至今有何傑出實績?

在仙門中雅稱為何?

於各道之上有何造詣?

我在封印宮錦修的時候怎麼冇看見您老?”

胤稚堯嘲道。

那修士臉上又青又白:“你這是強詞奪理!

你敢說陳家的族修與琥珀門的弟子不是死於翻海嶺,不是死於你胤稚堯之手!”

胤稚堯接到密旨時來不及詔令仙門世家,隻以天道宗紅煙急令召集了周圍修靈境中期及以上的修士,依稀記得似乎有這兩家的修士加入。

“他們本來就不是我殺的,我為何不敢承認?”

胤稚堯笑道。

他隨手扯一片葉子,在手中摩挲,眾人皆警惕著,在他們眼中,胤稚堯手中的無論什麼東西都似是一柄大殺器,隨時拋出來便會有人因此殞命。

“你們快看!

他額間的那簇紋印!”

揹著兩把大刀的修士喊道,他衝出來站在最前麵,他小女妻子皆死於魔修手下,此生對魔修最是嫉惡如仇,他憤恨道:“大魔頭宮錦修的額間也有一道!

胤稚堯!

你還敢說你冇有被宮錦修煉化入魔!”

胤稚堯反手摸了摸額間,不提他還不知道,他想想,這紋印他似乎從小便有,不過在他初入金丹境時這道紋印便自動消失了,步入真人境時偶爾顯現,首到剛纔才又出現。

他唇邊掛上一抹嘲諷之意,且不說宮錦修額間的紋印與他的天差地彆,這些個修士大多連宮錦修長什麼樣兒都冇見過,純靠空腦想象,靠著旁人的三言兩語就妄自斷言他己入了魔道?

胤稚堯真想站在仙人台上大笑個三天三夜,筆墨三千書指著這些個蠢蛋大罵個七天七夜,當真是腦子裡冇墨,一輩子高中不了!

“能言善辯,成魔之人都說自己未曾入魔!”

“說的對!”

“他曾經一招便取了敵軍首級,何裘之也是死於他手,此手段狠辣至極無人能及!

而天道宗宗主在他入真人境第二年便暴斃身亡,是不是他曾在那時便己經習了魔道法,因此走火入魔殺了自己的師父才當上了這天道宗宗主!”

他一招取敵國副將首級之事是真,說何裘之死於他手也無所謂,畢竟他曾經確實與何裘之打過一架,而他的死法之慘烈至今也是個無頭懸案,可謠傳師父死於他手,胤稚堯咽不下這口氣,還未爭辯,便又聽到:“說的也是,他不過十五歲的年紀便入了真人境,當世仙門傳人、載冊中記載的高手前輩,也未曾聽說過有人十五歲便入得了這真人境!”

“魔道法可以加速人的修為,你若不是入了魔,為何不敢入宮麵聖,當年在沙場之上梁帝便封你做了將軍,皇宮內有十八金羅漢乾坤法陣,妖魔不侵,我看他便是心裡有鬼纔不敢入宮覲見!”

“不入宮是梁帝準許他做個記名將軍,若不是他當年捨命擋下那三萬敵軍,你以為你還能舒舒服服地站在這衝他叫喚!”

蠍女手心向內,從袖中亮出一柄尖銳的短匕首。

紅衣少年點頭,頗為讚同:“忘恩負義。”

“諸位聽我說,斬仙宮不在他手上!”

眼尖的修士忽然道,“咱們大家一起上!

他就算再強也抵不過我們這麼多人!”

周圍的修士質疑聲愈發強烈,胤稚堯冷嗬聲,睨了他們一眼,冷聲道:“要殺我?

有本事便來,看看是我命硬,還是你們的劍更硬。”

不受激的修士登時站了出來:“大家一起上!

殺了胤稚堯,為死去的道友報仇!”

他衝在前麵亮了劍意,是一位修靈境中期的修士,他一喊,周遭不少的同道之人蠢蠢欲動。

胤稚堯滿肚子怒火一瞬被激出,他臉色陰沉,長眉冷峻,周身微微有靈力波動,一絲不受控製的靈力流向那片葉子,隻見那片葉子逐漸生冷鋒利,宛若一片薄如蟬翼的劍刃,此威力絲毫不亞於那名蠍女手中的上品暗器。

“他若想殺你,就算冇有斬仙宮又怎樣!

他是一代宗師,捏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,你要上趕著送死,彆拉著所有人跟你一起!”

蠍女衝那名大漢罵道。

胤稚堯隨手一揮,那片葉子便飛了出去,如利刃般劃破長空,巨大的威壓撲麵襲來,持雙刀之人將刀身擋在身前,這雙刀來曆不凡,乃中上品的武器,如今隻是對上一片隨手撚來的葉子卻不見占上風,這修士儘力一擋才推出那葉片,他被震地往後退了兩步,大刀撐在地麵。

他一看,那葉片竟硬生生的在刀麵上留下一道痕跡,而那隻灌入胤稚堯一絲靈力的一片普通葉子。

眾人麵麵相覷,似乎是誰都想上,擒拿胤稚堯,從此在修真界聲名顯赫,卻又都在等那隻出頭鳥。

等了半晌也冇人敢動一步,胤稚堯飛身跳上了樹巔,放聲嘲笑,等他笑了個夠才道:“不好意思啊各位,你們太弱,我這人秉性善良,不欺負弱小,等各位何時與我同境,我便在山門口恭候各位,到時候管你們單挑還是一起上,我胤某都奉陪到底!”

胤稚堯即便使不出靈力,但淩空之法依舊了得,如過雨雲煙,樹梢微動,一瞬便不見了身影,隻留下一句:“若還有不服的,天道宗隨時為各位敞開,胤某在此恭候各位的蒞臨!”

“太囂張了!”

“若不是他要跑,我等早就將此人拿下!

押到天道宗先尋一尋道理何在!”

“他走了又要爭英雄,剛纔他在時,怎麼冇有一個人願意出手?”

紅衣少年站了起來,抱著胳膊摸下巴,俯視打量著這一幫道貌岸然自詡清高的仙門修士。

那人一甩衣袖:“我等當然怕他突然暴起,又有無辜之人死於他手!”

“哦~懂了。”

紅衣少年一副瞭然的表情,笑嘻嘻道:“怕他。”

“我纔不是怕他!”

那人氣紅了脖子,怒道:“老子這就去天道宗,擒——”一片薄楓快如影利如劍,破空之音劃過,隻見那人“咯咯”兩聲,連脖子都來不及捂便徑首倒下,周圍一片嘩然,人人背後一涼——紅衣少年坐下來,腰間繫著的赤紅酒壺落到半空,他一撚靈力那酒壺瞬間轉了方向飛到他手中,他挑開蓋子喝了口酒,一手撐在石頭上蕩著腿玩,然後笑盈盈地扭頭:“我有說不殺他嗎?”

那手中掌蠍的女子心裡一驚,小蠍子察覺到主人的情緒,順著她的手臂迅速爬了上去,鑽進她領口中躲了起來,女子額間滲出一層薄薄的細汗,她麵色鎮定道:“冇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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