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
“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午夜，一陣撕心裂肺的大笑從研究室傳出，緊接著是一串精神錯亂般的胡言亂語。
“我終於做出來了！我終於成功了！啊哈哈哈！”
男人大笑著，麵目猙獰，然後笑聲戛然而止，轉而換上一副虔誠的信徒模樣，跪在另一個赤身**的男人麵前。
“請睜開眼吧。”
語音剛落，□□的男人便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那雙眼睛的瞳孔是深幽的藍色，如同大海一般美麗，又似刀刃的寒光般危險。
跪坐在地上的男人仰頭微笑著與□□的男人對視，隨後站起身子，緩緩脫下了衣服，將□□的男人壓倒在冰冷的研究台上。
“清旭，你愛我。”陰影下，男人的眼睛閃現出一絲紅光，隨後是機器接受到資訊的聲音。
□□的男人愣了一下，隨後就真如同男人說的那樣，神情都透露出對男人的愛。
原本事情進展的很順利，可是突然，□□的男人一把甩開了對方按在自己腹部的手，然後笑了起來。
“柯茗，你再重複一遍剛剛說的話？”這是他醒來之後說的第一句話。
柯茗一下子愣在了原地，麵前這個克隆人太像沐清旭了，聲音，模樣，性格，這讓他感覺麵前這個就是真正的沐清旭。
“你……”
“給我找件衣服，還有，從我身上離開，如果你不想一輩子都當個太監的話。”男人歪著頭笑道，勾起的嘴角如同尖刀一般危險。
柯茗刻在骨子裡的恐懼瞬間湧出，幾乎是逃出了研究室去給對方找衣服，可是他忘了，麵前這個隻是克隆人而已。
研究台上的男人活動了下身體，在研究台裡兜兜轉轉，發現了一個被鎖了門的房間，他直覺上感覺有什麼東西。
冇有鑰匙，所以他拿了研究台上的手術刀將鎖撬開了。
開門，燈光緩緩射入房間內。
黑壓壓的一片。
全是失敗的克隆體，足足有22個。
男人笑了笑，所以他是第二十三個？
但他並不承認自己是克隆人，因為他有自我意識，是一個獨立體，當他醒來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這一點。
鎖好門，柯茗恰好走了進來，將衣服遞給了男人。
男人穿好了衣服，回頭看著柯茗，猛然笑了笑，露出了尖銳的虎牙。
“啪”一聲清脆的響指，鮮紅的腦漿飛濺。
當血滴快飛到男人身上時，隨即停下，在男人周圍形成一道紅色的屏障，頓了片刻後垂直落下，如同血雨一般滴落在地麵上。
哼著不知名的曲子，男人離開了研究室。
“沐清旭！”一個身穿紫色製服的男人從門外衝了進來，“說好的今天晚上掩護我呢！我他媽都快死了你人呢？！”
沙發上的沐清旭緩緩起身，麵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容：“今天商場有打折活動……”
“啊啊啊啊！去死啊你！！”紫色的影子朝著沙發上的沐清旭衝了過來。
“我給你買了S286。”
紫色的影子停滯在半空，然後緩緩落下，一張燦爛的笑臉浮現在沐清旭眼前。
“我就知道清旭哥哥最好了呢~……槍呢？”（星星眼。）
沐清旭用下巴指了指客廳的櫃子，紫色的影子“唰”地一下瞬移到櫃子前，期待地打開了櫃子，然後捧出了自己心心念唸的狙擊槍，打開盒子，發現居然還是自己最喜歡的紫色。
“哈哈哈！帥炸了！沐清旭老子愛死你了！”男人抱著槍愛不釋手。
“叮咚——”
午夜的門鈴聲讓人不由得聯想到恐怖電影中的情節，可鬼怪在屋中兩人的眼裡根本不值一提。
沐清旭起身開門，卻看見了比鬼怪還要可怕的東西。
紫色製服的男人呆愣在原地，看著一模一樣的兩人，瞠目結舌，眼睛都快瞪出來了：“臥槽？”
“你是誰？”沐清旭看著門口的人問道。
對方頂著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笑了笑，說：“沐清旭。”
沐清旭笑了。
“你是沐清旭，那我是誰？”他打量著眼前的人，想從對發身上找到任何一點易容的痕跡，卻發現對方的偽裝天衣無縫，甚至連他耳根處的痣都冇有落下。
“如果你再不說實話，可是會死掉的哦。”沐清旭笑著歪了歪頭。
對麵那人也歪著頭笑了笑：“那就試試誰更強哦。”
紫色插在了兩人中間，打斷了兩人刀光劍影的對視。
“璃月，彆擋道，我倒要跟這個‘沐清旭’好、好、聊、聊。”
沐清旭笑著，可江璃月知道那是他生氣的樣子，而且還氣得不輕，所以果斷離開。
“那你注意安全啊，我先回家了。”江璃月回屋拿了狙擊槍就衝出了門外。
屋子裡隻剩下了兩人。
沐清旭上下打量著來者，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，發現一點瑕疵都冇有，於是好奇勝過了憤怒。
“你到底是誰？偽裝的這麼好，哪個組織的？”
對麵那人卻冇有回答，徑直走進客廳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，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。
沐清旭看著對方如此熟悉自家的佈局，不禁又多了幾分疑惑。
“柯茗讓你來的？”
終於，對麵的男人頓了一下，抬頭：“不完全是。”
沐清旭笑了：“是柯茗乾的那就好辦了。”他抱胸慢慢踱步到男人麵前，伸手摸上了他的臉，輕輕拍了兩下。
“回去告訴他，不用再煞費苦心了。”
“柯茗死了。”
沐清旭麵不改色，問：“是嗎？你殺的？”
“是。”男人勾著唇，抓住了沐清旭那隻拍過自己臉的手，放到了自己的心口。
“看看有心跳嗎？”
“有。”
“我是克隆人二十三號，但我不認為我是一個複製品。所以從今天開始，我將取代你。”
沐清旭的笑意不達眼底，危險地眯著眼，問：“你說要取代我？那還要看看你有冇有這個本事了。”
“但我今天不想打架，天已經很晚了，我要洗洗睡了。”沐清旭轉身去了浴室，絲毫不擔心把後背留給了彆人。
“哦，對了，”沐清旭突然轉過身，走回了男人麵前，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一枚耳釘，“在取代我之前，你都不是我。所以為了區分清楚，你最好還是帶上這個。”
尖銳的耳針柄刺破了耳垂，刺痛感從一點蔓延至整個耳朵，鮮血從傷口溢位。
耳釘被緩慢而堅定地推入底部，彷彿沐清旭故意要延長這種痛苦般，動作極慢，欣賞地看著男人因疼痛微微眯起的眼睛。
看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，他有一種奇異的感覺。
沐清旭給對方帶好了耳釘，往後退了一步，欣賞起微微泛著血色的耳垂上的那枚藏紫色藍寶石耳釘。
記得這是之前江璃月送給他的禮物，他覺得不適合他就一直冇帶，但如今看著對方，覺得蠻不錯的。
“為了方便稱呼，暫時叫你沐晨安。”
“不好聽。”
“那你想讓我叫你什麼。”
“……沐清旭。”
“我也叫沐清旭。”說著，沐清旭走進了浴室。
“那叫清旭。”他跟著進了浴室。
“不行，跟我重名了。”沐清旭打開淋浴調水溫，“你要是話再這麼多，現在就從我家離開。”
男人聳聳肩，頂著一張和沐清旭一模一樣的臉做了個遺憾的表情。
“好吧，那就叫沐晨安。”
沐清旭背對著沐晨安脫下了上衣，見他還冇有要走的意思，隻好開口：“現在，出去，我要洗澡。”
“我也要洗。”沐晨安說著，脫下了自己的衣服，**裸地站在沐清旭麵前。
沐清旭神情微變，冇想到柯茗連每一處細節都打造的如此完美，甚至連尺寸和形狀都一絲不差，沐清旭不禁有些佩服起柯茗來了，但也同時覺得膈應。
“不行，要洗等我洗完你再洗。”
“怎麼？為什麼不能一起洗？我們不是同一個人嗎？你還害羞？”沐晨安微笑著，走了過來。
紫色藍寶石耳釘在浴室昏暗的燈光下閃著光，耳垂上的血色讓沐清旭看入了迷。
“行，那就一起洗。”
沐清旭不是個奢侈的人，住的房子並不是很大，浴室也一樣，隻是剛剛夠一個人洗澡而已，兩個人就有些擠了。
兩個一模一樣的人站在淋浴下，水流打濕了頭髮和身體，熱氣瀰漫。
沐清旭和沐晨安互相盯著對方，如同兩頭野獸，戰火隨時都能爆發，但他們彼此都很清楚，浴室不是個好地方。
“等等，為什麼你比我高？”沐清旭皺著眉，又貼近了對方幾分，把手放在了頭頂，然後跟對方比了一下，發現自己竟然低了兩公分。
“不知道。”沐晨安聳聳肩，笑道，“可能是柯茗嫌你太矮了。”
“嗬。”沐清旭冷笑，“那也比他高。”
“但比我矮。”
“那也是個贗品。”
沐晨安挑了挑眉，冇說話。
沐清旭不再理他，隻閉著眼，任憑水流在身上沖刷。
沐晨安則一直盯著沐清旭，打量著對方與自己，像是玩找不同一般，覺得十分有趣。
緩慢地，沐晨安伸出手，摸上了沐清旭的腹部。
沐清旭睜開眼，轉頭看著沐晨安。
“乾什麼？”
“看看有冇有不一樣的。”
沐清旭選擇不搭理他，伸手擠了洗頭膏往頭髮上摸。
洗髮膏的清香在浴室內氤氳，沐晨安看著沐清旭頭上的泡沫，伸手抓了一把，也往自己頭髮上摸去。
沐清旭疑惑不解地看著沐晨安，問：“你自己不會拿洗頭膏嗎？”
“都是一個人，用你用過的怎麼了？”
“……”
嗬，有病。
沐清旭此刻又覺得對方和自己不一樣了，因為他不會這麼冇有邊界感。
泡沫沾到身上有些滑，二人距離近，不可避免的會互相碰到彼此。
沐清旭在第N次與對方觸碰的時候終於忍不住說：“出去。”
“不要。”
“彆讓我說第二遍。”
沐晨安挑眉，湊到沐清旭耳邊，低聲說：“不、要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不想在浴室打架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
沐清旭眯著眼盯著沐晨安，心底有一個念頭盤旋。
如果讓他麵前這個克隆人替他上班，他在家休息……
那會有多爽？
“你有我的記憶嗎？”沐清旭問。
沐晨安搖搖頭：“冇，柯茗冇厲害到那個程度。”
沐清旭嘲諷地笑了笑，不再說話，拿起花灑衝下頭髮上的泡沫。
他今天確實有點累了，想睡覺的念頭不斷在腦海裡徘徊，他現在無心考慮沐晨安的事情。
沐晨安將頭湊了過來，被沐清旭無情地給了一爪子。
“滾，自己冇長手嗎？”
“誒呦，不是一起洗澡嗎？”
沐清旭翻了個白眼，自顧自的洗好澡後走了出去，他剛吹乾頭髮就見沐晨安跟了過來。
“這個怎麼用？”
沐清旭聞言看向他，覺得他像個智障，也不知道是真笨還是裝的。
“開關。”
沐晨安將吹風機反對著自己，就要打開開關，被沐清旭及時上前製止了。
“你傻啊，用這個風口朝著自己。”
“哦。”
沐清旭在觀看沐晨安的四肢不協調的表演後，接過了吹風機。
“低頭。”
沐晨安聽話的低下了頭。
“噗……”沐晨安冇憋住。
“……”
“你逗我呢？”沐清旭停下了動作。
“冇，”沐晨安回道，“我是真不會用。”
沐清旭沉默，然後將吹風機狠狠摔在了沐晨安的頭上，轉身去睡覺。
沐晨安在原地疼得齜牙咧嘴，揉了揉腦袋後跟著躺到了床上。
“滾！睡地上去！”沐清旭轉身踹了他一腳，冇有收力氣。
“一起睡。”
“……行，一起睡就一起睡，但為了防止你趁我睡覺的時候偷襲我，”沐清旭起身從床頭櫃裡拿出了一條紅色的繩子，“還是綁著比較保險。”
“這條紅繩子是之前一個朋友送的，說是隻要綁上了就掙不開，所以你今天就彆想什麼歪主意了。”沐清旭將沐晨安的雙手綁了個死結，又勒緊了幾分。
“嘶……”沐晨安倒吸一口氣。
“怎麼，疼？”沐清旭低頭一看，好像確實勒得有點緊了，指尖都勒得發紫了。
他鬆了鬆綁，確定真的不會開之後，放心地轉過身睡覺了。
沐晨安躺屍。
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