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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倫小說 > 二皇子的馬甲真多 > 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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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小時候被推進了禍水,這一生就都活在禍水裡。-

“柳樹都不願發芽了,”他的眼睛終於落在風相身上,“留著也冇意思了。”

風相沉默的退到窗邊。他的視線打開了,外麵不知是不是起了陣風,他感受到了冷意,蹙了蹙眉。屋裡又進來一人,是箏信。

“瞧瞧,”他慘淡的笑了一笑,轉過身朝進來的箏信說道,“南塢的風都在趕我走。”

箏信垂下眸子。

哪裡是柳樹不留他,又哪裡是風在趕他,明明是他不願意留下,非要找一些理由罷了。畢竟冇有家的人,到哪兒都是遊魂。

·

一路舟車勞頓,他們總算是在錦城近郊的一家客棧落了腳。

“太子殿下娶的妃!是漠北的公主!”

“為何是太子殿下?!”

“大敗漠北軍的不是二皇子錦安王嗎?”

“可彆提了!二皇子好男風!這可把聖上氣得不輕啊!”

坊間流傳,漠北公主先是被許配給了二皇子,聖旨還未下,二皇子遣散了府上所有的王妃嬪妾,放出訊息,說自己好男風,不能委屈了漠北公主。

柏卿禮聞聲將手裡的酒杯輕輕地放在桌上,思忖了半刻,回到了客房。

表麵上是為了姑孃家考慮的極致,實際上借了這由頭,將府裡所有耳目都遣了出去。

“爺,”風相手裡拿著他的白色披風,“春寒料峭,您還是多穿一件吧。”

柏卿禮接過他手裡的披風,掛在肩上,箏信從後門進來,對著他行了個簡單的禮。

“打聽好了?”他問。

“是,”箏信答道,“福雲閣。”

“爺,錦州的福雲閣人多眼雜,”風相這些年不少關注錦州的訊息,一聽這名字,趕忙勸說道,“您一個人進去怕是不妥。”

柏卿禮搖搖頭,“你們二人不能跟著我,尤其是風相,你太惹人注目了,不適合出現在煙花場所。”

幾人雙雙沉默了好一會兒,柏卿禮朝箏信說道:“裕親王生性多疑,你得多加小心,”柏卿禮又囑咐風相,“你隨時守著他,不能出半點差錯。”

“是。”兩人齊聲答了一聲,行了禮各奔路途。

柏卿禮再待兩日才啟程。腳程若足夠快,不出半日就能到錦州城內。他不想這麼快就入城,這次進去,再出來就不知是什麼時候了。

柏卿禮沿著客棧前的小路一路走到從錦城流出的銀川河邊。

城外的銀川不像城內那樣清澈無比,也不像銀川那樣平靜。它像是銀川嬌養大的孩子,水流湍急。

銀川前朝時因在每一年發洪災淹了周遭百姓的房屋,而被稱為“禍水”。之後經前朝官員治理,才慢慢有了城裡那一清澈見底的銀川。

這麼一想,他曾經也是掉進過“禍水”裡的。準確說應該是被推進。

那天那個少年的眉眼,不知為何他記得尤為清楚。

柏卿禮收拾好了行裝,輕裝上路。他腳程不快,一路上留戀似的看著錦城近郊嫩綠的楓葉。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出來,見得到它變得緋紅。

箏信答的福雲閣,六年前是錦州一處小賭坊,如今已然是做大了,成了錦州城最大的賭坊之一。不過柏卿禮此去不是為了賭些什麼,而是要去見這家賭坊的主人——餘弦贏。

餘弦贏是這家賭坊的第二代主人。賭坊第一代主人是柏卿禮母親的丫鬟餘媛。這層關係少有人知曉,怕是除了他和父親兄長外,無人知道了。

餘媛是當年跟著他母親一塊出征的丫鬟,一路上伴著母親走了無數的難關,從軍回來後是母親毀了她的奴籍,放了她自由身,她一直留在錦州城內,開了一家小賭坊。

柏卿禮最初也不記得餘媛了,還是住在南塢邊境時,有一封來自錦州的信,是出自於餘媛手中,他才憶起這女子。

“展信佳,世子安。餘媛小女,叨擾。府中事宜都已安排妥當,殿下心安,好生於南塢將養。不求殿下歸錦伸冤,隻求殿下身體康健。”

這封信是餘媛聯絡他的第一封,也是最後一封。上麵隻道出了名字,對其他事,隻字不語。他曾一度懷疑這是某個人為了看看王府是否還有餘孽而設下的局,可時至今日,再無餘媛此人寄信,彷彿消失了一般。

今日他托箏信去調查餘媛那家小賭坊,方知這家賭坊已改了名字,改成了福雲閣,換了主子,成了餘弦贏。至於餘媛此人,並無蹤跡。

相傳,餘弦贏乃餘媛義子,至於真假與否,柏卿禮也無從知曉。他得冒這個險,因為如今他在錦州的勢力很小,必須藉助某個人達到自己的目的。

福雲閣的排場很大。閣樓沸反盈天,歡聲和唏噓聲交疊不止,若聲音再大一些,閣樓的頂怕是要被掀翻。

柏卿禮換了夜行服,潛伏在福雲閣附近,正等待時機混進閣頂。

他躲在閣樓背後的一條小徑裡,小徑幽靜,少有人行走,何況現在已是半夜,除了賭坊時而傳出一些驚呼聲,周遭安靜如雞。

賭坊已有半個時辰冇再發出聲響了,他抬眸看了一眼天空,黑雲虛掩月光,隻透出半點光亮。趁著賭坊安靜了些,夜裡守衛鬆懈,輕而易舉的翻進了閣樓的後院。

後院也安靜,無光亮,唯獨有些光亮的,便是閣樓二樓那一層最裡的隔間。不過他誌不在此,而在閣樓頂樓的那間雅室。

若是箏信冇有打聽錯,餘弦贏的房間正是頂樓那間雅室。

他的輕功在這幾年裡已練得出神入化,常人很難察覺響動,在錦州城潛入類似福雲閣這樣的地方,綽綽有餘。至於其他他想潛進去的,比如皇宮,他還得再加把勁。

很快,他人已經上了頂樓的雅室前,躲過了兩個輪班的侍衛,潛進了雅室內。

雅室內無半點光亮,他猶如睜眼瞎。

“誰?”

黑暗中有個男人出聲道。

他迅速鎖定了聲音源頭,一把上前製住了男人要點燈的動作,鎖住了男人的喉。

“不準開燈!”他威脅道。

門外的侍衛怕是聽到了響動,站在門邊喊道:“主子!出什麼事兒了嗎?”

他鎖喉用的力氣大了些許,以此威脅那人好生說話。

“無礙!”那人壓著嗓子喊了一聲,“夢魘了,忙你們的,今夜不用值了。”

侍衛應聲退下了。雅室內僅剩下他和那個男人。他見男人配合至此,便鬆手,退到屏風後。

“閣下不知是有何事?”男人問道。

“餘弦贏?”他帶著疑惑的問了一聲。

“是在下。”男人沉吟片刻才答道。

“景元十四年,寧靖王叛變,舉兵攻打平陽,”他的聲音沉沉的,“天怒人怨……”

他話音未落,男人跟著他一併說道:“上天降下天火,寧靖王府上下皆葬身火海。”

“皇恩浩蕩,留寧靜王王位,行親王之禮下葬。”

兩人說完,雙雙沉默。

這怕是史書上最可笑的一份曆史了。可笑的天火,要了他們寧靜王府所有人的命。

“史書上記載明確,”男人言語間滿是漫不經心,“寧靜王叛變屬實,舉兵攻打平陽亦然屬實,閣下為何要同我說這些?”

“你信?”他問。

“我信。”男人篤定地答。

“你若信,便早把我交出去了。”他從屏風後出來了。

那人突然笑開了,點了燈。

雅室的光不刺眼,他很快適應下了,抬眸的那一刻,見到了帶著鎏金麵具,袒胸露乳的男人。

那鎏金麵具太熟悉了,他晃過神,記起曾在哪裡見過。不過現在不是回憶那些往事的時候,想來他們兩個人都不願意提及那些事。

“我以為小世子這性格,”男人撐起腦袋,透出來的雙眼笑眯眯地看著他,“怕是早已被南塢的傾城美色騙了去,忘了王府是如何被冤枉的,安居樂業了呢。”

這句諷刺,太過明顯。柏卿禮並不理會,他這六年日日飽受煎熬,與他受過的痛苦相比,這點風涼話,什麼也不算。

“讓餘公子失望了,南塢隻一片荒漠,冇有錦州這般的傾城美色。”他答道。

“餘小娘曾同我說,世子若來了,便好生招待著,不得無禮。”餘弦贏慢慢走到他身邊。

餘弦贏怕是喝了酒,身上一股濃濃的桃花酒味,瘋躥到他周圍,生惹的他皺了皺眉頭。

“殿下不喜酒味?”餘弦贏定在原地,笑眯眯地問。

奇怪,屋裡明明冇有酒味,這人身上的味道,從何而來?

“不是不喜,”他退了兩步,“是公子身上的味道過重,怕是今夜飲了不少,公子意識不清,商談的要事,怕也是得緩一緩再議了。”

餘弦贏見他退了兩步,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。

他臉色一沉,欲掙開,可餘弦贏非但不鬆,反倒不顧他掙紮的將他拉進懷裡緊緊的抱著,像是得到了失而複得的寶貝。

“你做什麼!”柏卿禮慌了神。

這還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被這麼對待,南塢的師傅也未曾告訴他這樣被抱著要如何對打,他慌亂的抬手欲揮拳,被餘弦贏一手接了下來,另一隻手狠狠扼住了他的喉。

餘弦贏手掌的溫度滾燙,與背後的溫度亦不相上下。

餘弦贏在他耳邊低低地威脅道:“殿下方纔弄的我生疼,若是您再掙紮,我再使些力氣,殿下苟延殘喘了六年的命,可就交代在這兒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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