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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雨傾盆。

納爾潘河邊，冇有一把傘。

好黑……

我站在河邊，好像看見他向我走來——

帶著一把槍。

眼前一片黑漆。

我聽見他在說:

你想死嗎？

我不想死了。

我也不想你死。

我想你活。

沈哥……

想做你一輩子弟弟……

他開了搶。

子彈擦過我的臉。

他告訴我槍裡還有兩顆子彈，他希望我能跟他殉情。

……

搶裡冇有第二課子彈……

我好像病了……

我聽見他說：

陪我演完這場戲，然後，你繼續活著。

忘了我吧……

我帶鑰匙了……

他看見黑暗，冇過了那個倒下的人影……

——

第二天，天光大亮。

報紙上出現了一位新的人民英雄——

C大大學生沈淮秋智鬥近日通緝犯縛耳來，但不幸的是失手將其擊斃，詳細情況待警方調查，但他仍是人民的英雄，我們應記住他。

……

是嗎？……英雄嗎？……

渾渾噩噩進了警局，世界仍是一片漆黑。

沿河邊是有監控的，隻不過因為比較老舊而冇有錄音係統。沈秋淮隻被拘留了48小時就被放出了。

這陣仗可把亞蘭斯給嚇著了，在微聊裡瘋狂戳著沈秋淮的頭像。

——亞力山大：喂喂喂。

——亞力山大：哥們兒，你冇事吧？

——亞力山大：蛙趣，你怎麼一言不合就進警察局了？

——亞力山大：臥槽，你倒是回訊息啊？

一連串的響聲兆示這對麵那個人又多急躁和害怕。

他知道那是他最好的哥們兒，他想分出精力去拿手機。

有點黑，救救我。

他發現自己實在離不開這個名義上的“弟弟”，這算不算喜歡？

冇有人會救一個沉溺在深海裡的星星——

他們認為它自願沉溺。

絕望嗎？

我不悲傷。

這興許是上帝的審判？

……

走在那條熟悉無比的路上。

越想，越忘記。

最後隻記得那是“弟弟”，不一樣的“弟弟”。

我好像……喜歡他。

病了，真是病了，病得不輕。

該去看醫生了……

——

在醫院醒來。

燈光太刺眼，刺激出了眼淚。

是生理反應吧？

隻好把它歸咎於此。

直到看見手裡白得晃眼的A4紙，恍然發覺——

出院了……

——

回到那個許久冇回的家，有些陌生。

看著牆上自己與另一個男孩的照片，隻能想起——

他是弟弟。

弟弟……不見了。

為什麼眼淚突然流下來了？

心裡在想著一個與自己不相乾的人。

他的心在鼓動。

——

在家裡休息了一晚，看見手機介麵多的離譜的資訊，有點想笑，給亞蘭斯回了個電話。

等了一會兒，電話才終於被接通。

“……喂？”沈淮秋的聲音有點沙啞，略顯遲疑。

電話那頭愣了一下，隨即爆發出尖銳的吼叫。

“我去，你還知道回我電話啊？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？我給你發了那麼多條資訊，你知道我聽說你住院了有多害怕嗎？”

……

“……你跟那個縛耳來……到底什麼關係……”這句話有氣無力又篤定，像是確信他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。

“……我跟他，冇有關係。”思緒又被拉回潮水裡。

“不可能！不然他怎麼會被你殺了！告訴我吧……我不會害你……我們幾年好哥們二了，你的心思我還看不透嗎？”沈秋淮甚至能想象到他在電話那頭懇切的表情，想笑，於是輕輕彎了彎嘴角。

而電話那頭的人像是長了千裡眼，“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在偷著笑，我告訴你我現在很生氣，後果很嚴重，哄不好的那種。馬上期中考了，你到好，你這段時間的都冇學到，你打算怎麼考？你成績再好也禁不起你這樣作啊。”

“我今天就來上學了，你幫我補啊。”似乎是理所應當。

“……掛了，你好好休息，身體最重要。”

“嗯，拜拜……”

盲音一陣一陣傳來，他掛了。

——

去上學，路上有好多陽光。

樹影被襯托得發綠。

路邊的吆喝聲吸引了沈淮秋，他側目看去——

是一個賣刀人。

“賣刀了……”他隻用嘶啞的聲音小聲地說著。

沈淮秋鬼迷心竅的走了過去，那裡有很多人。

看見他走來那賣刀人好像極其興奮。

“誒，小夥子，買把刀吧？可以實現你的願望哦。”

“多少錢？”

“100元，借你五天，650元，賣給你……”

這麼貴……

“好貴啊，你是奸商吧……”

“可以實現願望，準靈。”那奸商滿臉堆著笑。

腦海裡莫名出現了自己的“弟弟”。

花了700元買了下來。

用沈秋淮的話來說，就是看他可憐。

在賣刀人滿嘴的謝謝中，沈淮秋“瀟灑”離去。

好巧不巧，亞蘭斯這時發來資訊。

——亞力山大：喂喂，聽說我們班要換新班主任了。

——亞力山大：為什麼你一來就要換新的？

——亞力山大：聽說還挺帥，有點冷。

——shq：你有病吧，彆人怎麼樣關你什麼事？

——亞力山大：……不跟你聊了，無趣，你快點過來吧。

——shq：嗯……

隻好用更快速的腳步向學校走去，無趣。

——

看著陌生的校門被陽光淋了個透，心情豁然開朗了一瞬。

走了進去。

看見一個萬分熟悉的背影。

確信，他不是亞蘭斯。

是縛耳來。

耳邊又在翁鳴，死去的記憶慢慢活躍。

下意識走上前，“你好，交個朋友唄。”

對方斜睨了他一眼，“不了，謝謝，我不需要。”

“額……好吧……”

尷尬，太尷尬了吧。

有地洞嗎？

讓我鑽一下。

——

獨自走進教室，看見亞蘭斯，走了過去。

“喲嗬，你居然給我留座位了？”

亞蘭斯突然覺得他兄弟也可以很欠。

“……愛坐不坐吧你。”嗯，語氣裡包含著無限的鄙視與嫌棄。

“坐啊，當然做，你給我留的位置呢。”沈淮秋眼裡盛滿了星光。

老師突然走了進來，班裡安靜了不少。

沈淮秋也立馬坐下，看見來人的臉後，滿臉寫著震驚二字。

怎麼會是他？

尷尬啊，尷尬啊。

老師隻是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，“我叫丹吉爾。”

然後便開始上課，一節課沈秋淮都冇怎麼聽進去，腦子裡全是他搭訕的畫麵。

我去，他是老師誒……

冇麵子了……

眼前突然又黑了一瞬。

突然發現老師長得很像他“弟弟”。

翁鳴又開始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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