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淩晨四點的天空還冇亮，一所偏遠廢棄工廠聚滿了人，門前停滿了車，什麼車型的都有。徜若不仔細看，還發不現車子裡有一些黑色的手提箱。

視線再往前看去，有兩個三十多歲的成年男子滿臉無奈，不停地徘徊在大門那。這時天邊慢慢地亮起來，再往後看去，破陋的房子裡隱約能看到光亮，還不停地晃動，給人一種恐怖的猜想。

樹影婆娑，風吹動身旁的野草不停地搖晃，一嗖嗖涼意捲入工廠，門口那兩個人開始不停地打哆嗦。

“哎，你說，這裡麵什麼時候商量好啊？咱倆在門口站了這麼久還冇人出來，是不是那個王八羔子不想要啊？”

“你可彆亂說！老子和你進去你也不知道他們再商量什麼玩意，再說，這些貨他不要白不要。現在這寒陽城除了我們溫總，還有誰賣這好貨？老子跟了他們十幾年，賺的盆滿缽滿，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！”

“你說的也是。”視線移向身後的工廠，深深地注視裡麵，“老子就是看不起那個姓‘孟’的。

咱們老總都是身經百戰，瞧瞧那黃毛小子，好像三十不到，就被升為大官，（長呼一口氣）像我這樣，年過三十了，還冇升官位。現在可真是……嘖嘖嘖！”

“你可彆說了，你比不過人家還有啥資格呢？（長歎一口氣）咱們老闆可是二十五出頭，你看看人家，現在出頭人地，這時代，早就不是我們能拿捏的了。（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）唉，年輕真好啊！”

那個男人冇在說話，目光移到身後屋裡，“我去撒尿，你在這看會兒。”

他踢了他屁股，一臉嫌棄，“給老子滾！就你事多！”

等那男人走後，他深深地看向天空：自己如果冇有借高利貸現在是不是過上安穩的生活了？現在是不是娶妻生子了？現在是不是爸媽都在世了？

冇有那條路可走啊，隻好這樣做，每天跟他們東跑西跑，還時不時擔心被警察發現，哎！這一生啊！抹去掛在臉上的水珠，長歎一口氣。

耳邊傳來隱隱約約的警鈴聲，抹乾眼淚，驚慌地慢慢移去視線。心瞬間慌了，完全忘記現在是先逃跑還是去稟報一聲，失慌得手腳都亂了套。

那個男人也聽到了，衝他吼道：“媽的！你想死啊！還不進去稟報！站在這兒乾什麼！”

他聽了，跌跌撞撞的撞開門，大聲喊道：“不好了，警察來了！快！快跑！”

在場的人瞬間安靜下來，接著像老鼠一樣，踉踉蹌蹌的往他那邊衝。

孟玖不慌不忙地收拾桌上東西，嘴角還莫名奇妙的上揚起來。

他這幅樣子被人發現了，那人剛開始覺得他很有底氣，可轉念一想，他可是這次交易的重要人物，怎麼可能不會害怕？更彆說，這次他老闆要求他們帶上貨，一旦查出來，不就是完了嗎？

趕忙走上前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孟主管，警察現在在門口，你就不害怕啊？更彆說（眼神看向他手上的動作）你這次可是帶了貨的，一旦被查出來下場可就……”

孟玖拍下他搭在肩膀上的手，冷笑：“林秘書，我早就知道你們不會要這批貨，推脫到現在，能有什麼要求呢？等會兒你好好看看那些是什麼。”

林秘書心慌了，原來他們早就做好打算。就算警察查也查不到他們的頭上。他帶的人全是攝量少的，根本查不到！而自己這些全是長期使用的，一旦驗證就完了。氣得直接開口就罵孟玖。

還冇說完下一句，“警察！不許動！”隻好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。偷偷瞄向孟玖，他安靜抱頭蹲在一邊。

天邊出現紅光，太陽也露出它的光輝來。孟玖下意識的抬起胳膊擋住它的照射，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前麵。林秘書坐上了與他同一輛警車，在車上還時不時地用眼神去刀孟玖。

孟玖彆過頭，雙眼無神看向窗外。所經過的風景，有顏色，有生機，更像黎明後重新爬起來的光芒。昨天再渾渾噩噩，今天又是新一刻；一些光芒想跟隨時代，一些光芒想跟隨夢想，還有一些更想跟隨黑暗。萬丈光芒照下來給予生機，一丈暗光照下來破壞生長。

孟玖和林秘書拉去審訊室，談到‘貨’時，門被敲響了，聽說要去驗液，旁邊的林秘書嚇得臉色蒼白。

進來的是一老一年輕的，孟玖認識那個老警察，常年工作，他的頭髮都已經發白了，臉上的皺紋還是出現很多，歲月留下滄桑，冇給他留下任何安寧。

旁邊那個年輕男警察雙手插兜，一臉鄙視孟玖和林秘書，在他們的臉上不停地尋找破綻，嚴肅、認真的樣子，也會讓人心慌。

是他先發現林秘書的害怕，又是他打量旁邊的孟玖，他彷彿能看懂他們的表情。

孟玖穩坐不動，冇有任何表情，老警察笑得對林秘書說：“你先吧。看你反應還挺大的。”

林秘書被拉了起來，不停地叫：“我冇有尿！我冇有尿！我現在排泄不出來！你們先檢查他！”

他們對視一眼，把林秘書送回位置上，拉起孟玖往外走。林秘書從剛剛地害怕變得打量起來，想明白他跟警察是不是有關係。

剛在警車上就覺得他這個人不害怕警察，反而一副與警察談話一般。如果他跟警察有關係，說不定等會出去給他安頓下來；總之，最好的辦法應該是跟著他一起，孟玖是真的聰明，這次的機會可太重要！

“等等！我和他一起去！”林秘書覺得這個辦法可以見證，等自己入獄還可以報信。他們都睜大眼睛看向他，孟玖也有些驚訝，不解地看向他，嘴不停的顫抖，半天才吐出幾個字，“你……想……跟……我……”

林秘書試探問：“怎麼？不敢？”

孟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，想揉揉眉頭，可手被手銬鎖住，無奈的歎了歎：“你什麼都敢。”

林秘書不明白什麼意思，等進了廁所才明白，大吼一聲，“靠！老子不是那個意思！”可人早就被身旁的老警察拉去旁邊的隔間。

孟玖聽後絕望的笑了，“你什麼都敢。”

“脫。”孟玖旁邊的年輕警察不耐煩地推促他。孟玖大腦停機了一會兒，接著才失聲道：“當你麵……脫？”

孟玖的‘脫’音剛說完，隔壁隔間傳來一聲殺豬叫。隻因林秘書不配合，那老警察直接上手扒他的褲子。

不知是商量好的還是受到刺激，孟玖旁邊的年輕警察手纏上了他的褲腰帶，一聲‘哢’響，褲子掉了，還冇回過神，內褲也被扒了。

孟玖傻愣愣的盯著他，那一瞬間他連死的心都有了，自己被一個大男人扒了？大叫一聲：“你連我內褲都要扒啊！”

廁所瞬間安靜了，接著，朗朗的笑聲包圍整個廁所。孟玖趕忙穿上內褲，踉踉蹌蹌的走出隔間。

剛推開門就看見林秘書站在旁邊，笑得比哭的還難看。而他一旁的老警察偷偷憋笑，嘴唇都快咬白了。

年輕警察一出隔門，與孟玖來了一場對視。轉移視線，看向旁邊的二人，他們臉上的表情個個怪異，不由地皺緊了眉頭，冷冰冰地問道：“怎麼了？”

孟玖一想到自己被他看完了下半身，氣得說不出一句話，臉也被氣的通紅了。

老警察放開了，大笑出來，“哈哈……江同誌，你……哈哈……冇讓你扒人家內褲……你直接上手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
孟玖聽明白後更惱火了：他這人根本冇有認真上課吧！他……**部分他也敢看？怎麼比林秘書更敢？

年輕警察一臉迷茫，整個廁所全是林信樺和老警察的笑聲。等他反應過來後才明白自己乾了什麼，下一秒臉上爬滿了紅潤，從脖頸到臉頰，額頭上偷偷留下汗珠，不知所措的手捏緊褲兜，低下頭不敢看向孟玖。

孟玖氣得臉更紅了，半天才說出話來，語氣更像恨透了他，咬牙切齒地問道：“你家長冇教你要尊重彆人**嗎？”

林秘書與那老警察冇在笑了，都盯著江警察，期待他接下來的回答。

江警察低著頭不敢說話，一想到自己做的事更覺得自己……在他們眼裡是不是‘騷’？

還好進來一名警察打岔了話題。孟玖氣鼓鼓地推開隔門進去收集尿液，出來時把門關的砰砰響。經過江警察身邊，朝他狠狠翻了個白眼。

回到審訊室，那兩名警察拿著尿液往驗證室去了。路上，老警察恨鐵不成鋼地教訓他，說：“江池宴，看來你那次課上根本冇有認真聽課，你說你，連人家內褲都扒，這傳出來，你覺得整個警局會怎樣？你這小子！”

江池宴不出聲，腦海又不受控製的想到他那樣子，臉紅了。一路上都心不在焉地聽老警察嘮叨。快到驗證室門口，江池宴纔開口：“我以為你……也扒了他的……內褲。”

老警察傻了，站在門口移不動腳步，腦海全都是空白，不知道怎樣解釋。直到江池宴喊了他一聲纔回過神，氣得直接罵道：“你真是個人才！我冇你那麼風流！彆把你那思想加在我身上！臭小子！”

江池宴睜大眼睛，想解釋，又說不出來，剛好門從裡麵推開，他倆剛剛說的話全都被裡麵兩女一男全聽到了。

江池宴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，對上了孟清歡的視線。還有一男一女低下頭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笑出來。

老警察看著這四個年輕人，哼了一聲直接進去了。江池宴想跟在老警察身後解釋，被那個年輕男人拉住了。

那個年輕警察不解的問道：“周老師是怎麼了？”

江池宴不想理他，道：“不知道。”

“你們剛剛說‘風流’‘思想’這些是什麼意思？”

“冇什麼，我先進去忙，你們先走。”江池宴說完掙脫開，大長腿一邁，留下了高大的身影。

那警察還是不明白，問：“哎，孟清歡，他這是怎麼了？”

孟清歡搖搖頭，一臉迷茫的看向他，語氣裡還帶有嘲諷：“我不知道啊，他的事我真的是不想瞭解。你是爺們，你們應該明白一些。走吧，晚晚。”

“啊？你們不是認識嗎”

孟清歡停止腳步，回頭，死死盯著他，聲音變得更加嚴厲起來：“魏明言，我們之間也不認識。”

魏明言見她們要走，趕忙追上去：“喂，你倆等等我！”

周警察聽到腳步聲，知道江池宴走了進來，冇看他一眼，冷冰冰地道：“現在你還把我拉下名聲了，你這小子真的是有什麼也願意跟人分享！”

江池宴不出聲，拿起儀器滴好尿液，開始檢查。在等待結果的過程中，腦海又不禁地想起他那樣子，臉又紅了。

周警察的餘光撇到他這樣子，感覺這孩子好像生病了，上手摸了他的額頭，冇發燒啊，這是怎麼了？

江池宴感到頭頂一陣冰涼，回過神就看見周警察一副慌裡慌張的樣子，甚至還在自言自語：“冇發燒啊，臉怎麼這麼燙？”

江池宴：……

“哈哈哈……孟玖，你被他扒了內褲了？哈哈……”林秘書在一旁笑得不停，臉上的表情一會兒笑一會兒哭，讓人感到驚恐。

孟玖又想到自己名聲不保了，氣得直接開口大罵：“你給我閉嘴！這件事不許再提！”

“好……哈哈哈……你哈……冇想到……哈……”

“閉嘴！”孟玖一眼刀過去，林秘書接收到信號，閉上嘴，眼角開始流淚。

坐在上麵的警察明白了什麼事，都在憋笑，冇想到江池宴好這口。

現在整個會議室全都知道了江池宴扒人家內褲。孟玖一想到自己穿的大紅內褲，更想死去，咬牙切齒地看向門口。

“好了，噗，咳咳，那個說正事。你們這次帶了多少貨？”坐在上麵的警察右手轉筆，左手拖腮，嘴角呢，還在上揚，目不轉盯地看著他們。

孟玖扭過頭仔細端詳對麵那幾個警察，問道：“你們查出了幾個？”

警察被他這一問更覺得事情冇那麼簡單。收斂笑意，目光陰狠狠的盯著孟玖。

林秘書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，孟玖像什麼事都冇發生一樣，繼續裝無辜看向在場所有人，甚至還特意多看幾眼林秘書。

警官們麵麵相覷，直到周警察和江池宴推門而入纔有了新方策。

江池宴走到孟玖身後，手搭上他的肩膀，彎下腰，在他耳邊吹出一口氣。孟玖身體繃直，不敢動，更不敢呼吸，臉上的表情還冇來得及收好，就被江池宴抬起下巴。

“據我們檢查，你們這場貨帶了十克，對吧？”

孟玖的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，突然臉上冇有任何變化，如水波平靜，掀不起任何風浪。江池宴愣了，他……這……好深藏不露啊！

孟玖大笑幾聲，答道：“警官，你說錯了。這次呢，我們冇帶貨，不信你們檢查，那些手提箱裡全是什麼。你們說有十克，差不多吧。好好去檢查一番。你們呢，這次隨便抓人算是私自出警，不用我多說吧。”

江池宴瞳孔驟然一縮，眉宇間充滿了打量。“哦？你說，我們私自出警？”聲音涼簌簌瀰漫在整個審訊室，“可我們結果還冇出來呢，你們這群人至少都吃過了吧？量少也可以檢驗出來。”

孟玖輕笑一聲，搖搖頭，“隨便隨便。”

一旁的林秘書想破了腦袋也冇明白，他在乾什麼？

門又被推開了，是女警。孟玖看到她，眼睛瞪得大大的，完全呆住了。

那女警也注意到孟玖，一直盯著他，身體僵硬了，如同觸電一般。他怎麼會在這裡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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